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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第7章

我熟悉那具身體的熱度。

我知道是誰抱著我,安下心來。我抬不起頭,只是在痛哭。

顧晧景捂著鼻子追進門來,望見冉定墨把我死死地按在懷里。

我沒有氣味,但他仍然把腦袋埋在我的脖頸里,發出貪婪的呼吸聲。

「對不起,我無法控制,對不起……」冉定墨艱難地拼湊語句,「我可以帶走你嗎?我想帶走你,可以嗎?」

我的回答是把胳膊環到了冉定墨的脖子上。

冉定墨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橫抱起來。我能感覺到他鐵一樣堅硬的肌肉底下克制的顫抖。

我沒有去看不遠處站著的顧晧景一眼,抬頭去吻冉定墨,在冉定墨耳邊輕輕吐氣。

「我的車在停車場左邊……」

我經歷過 Alpha 的易感期,但仍然不能習慣冉定墨的失控。

我無法像 Omega 那樣。我仿若獻祭。

冉定墨籠罩著我,好像夜云,好像星月交織的夢境。

我流淌,我恐懼,我愉悅,我與他愛意相融。

我們在車上待了很久。

入夜,冉定墨睡在后車廂的坐墊上,安靜得像個嬰兒,我撐起身,開車把他送回畫室,親吻他不安亂動的眼皮,祝他能做個好夢。

我回到自己家,發了三天燒,第四天起,冉定墨就不見了。

我再也找不到他,他好像憑空蒸發。

我先是震驚,失望,我找偵探社尋覓無果,我無比慌亂,然后又不得不習慣。

顧晧景依舊死纏爛打圍在我身邊。

他讓我去參加新的聚會,我認識了許多更新鮮的花孔雀,但我無法轉移注意力。

我在無措時會去畫室,我續了租,沒人去退。

那破舊的畫室一直在那里,地板還是一踩就嘎吱一聲,未完成的畫墨跡已經干透,顏料結塊,會被我用指甲摳下來。

一個月后,我在畫室的沙發上發現了那封信。

沒有署名。

我把信拆開,我看到一張照片,我看到時霖挽著冉定墨的胳膊,笑容青澀純真,和他親密地挨在一起。

我天旋地轉。

12

我去見了時霖。他在咖啡廳等我。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形容憔悴,我曾經為之驚嘆的雨水感沒有了,我能看到他的痛苦和陰郁。他眼下暗沉,嘴唇干裂,頭發脆得像枯草,衣服是亂七八糟套著的,線頭都露了出來。

顯然他不是來向我耀武揚威的,他要向我揭示一個秘密。他飽受折磨,而那個秘密,似乎能讓他在死水般的沉郁里撕出一口活氣。

我抱著最壞的猜測坐到了他面前,在他輕聲細語向我敘述時,我挺直背脊,習慣性地維持我無懈可擊的姿態與我岌岌可危的自尊。

當我慢慢了解到真相,冰冷的憤怒席卷了我,與此同時,我也像沉入了沼澤。

時霖的面容在沼澤中旋轉、扭曲,我看到他的嘴開開合合,而我聽到是泥漿中爆開的一個個黏稠氣泡音。

時霖和冉定墨出身于同一家孤兒院,他們是青梅竹馬。

他們沒來得及暗生情愫,冉定墨就遇上了改變他一生的畫展,而時霖遇上了改變他一生的顧晧景。

冉定墨為了夢想打工學畫。時霖很快被顧晧景的魅力攻陷,明知悖德,還是和顧晧景滾到了床上。

顧晧景在物質上對時霖有求必應。

冉定墨不知道時霖的事,只把時霖當成個忽然暴富的朋友。

他們一直有來往。

也就是幾個月前,時霖懷孕了,和顧晧景說起了這件事。

顧晧景似乎很高興,讓他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并且告訴他自己會安排好所有的事。

等過了一陣子,顧晧景就把他帶到了我的面前,并且宣布了我們之間是各玩各的。

出乎意料的,我也沒有為難他。

我冷笑:「我不知道你懷孕了……真荒謬……」

時霖嘆息:「我知道他沒說。但是只要你接受了協議結婚,也有了其他的伴侶,那麼他就有借口說服你接受這個孩子。」

「所以……」

我說不出后面的話,我幾近窒息。我懷疑冉定墨是時霖找來引誘我加速墮落的,而那幾個字像針一樣刺在我喉嚨里,我吐不出也咽不下去,我胸口像被凍住。

時霖望著我,誠懇地說:「不,他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我的體溫急速回升,我的肩膀松了下來。我這時才注意到,我已經在掌心掐出了數個指痕。

「也不是完全沒有關系。他只憑那張臉就能引誘人,但他是個直腸子的笨東西。我了解他,你是他會喜歡的類型。他整天悶頭畫畫,我勸他要多認識人,去找靈感,我送他去參加你朋友的聚會。你看,情人節,天時地利人和,他果然對你一見鐘情。你讓偵探社調查他的背景,你得到的那份報告被我攔截了,拿走了和我有關的部分。然后你們果然走到了一起。當他愛一個人,愛意會從他全身流露出來,我相信沒有人能抵抗這樣的他。」

我深深吸氣:「原來是這樣……」

時霖接著往下說:「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直到那天晚上,他突然進入了易感期,從宴會廳里帶走了我……」

顧晧景知道了整件事,非常憤怒,把冉定墨綁到了郊區別墅里,當著時霖的面暴打冉定墨,并告訴時霖那是他自作主張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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