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女帝》第8章

他以為,我父兄毫無防備。

19

老皇帝一命嗚呼。

趙弘玹非常高興,他狂妄大笑地將我擁到懷里。

我便裝作雙手顫抖地舉刀相向。

短刀自然被他奪下,他卻半點不生氣。

“真好啊,綰兒,你終于是和我一樣的人了,別怕,殺人而已。

“看到曾經要你跪拜的高高在上的人,死在自己手里時,是不是痛快極了?”

不,我不痛快。

我想要殺的人,還在笑。

趙弘玹笑夠以后,終于想起自己應該哭。

他松開我,哭喪著開門跑了出去,對著臺階下那些早已心知肚明的宮人們哀號一聲:“父王,薨了!”

趙弘玹到底還是太心急了。

老皇帝剛死,他便不顧禮制,直接坐上龍椅,自稱為帝。

有朝臣提出需遵禮制行大典,他直接叫人拖出去,將那幾個諫言者活生生地剝皮拆骨。

朝堂外的慘叫聲讓其余臣子不敢再言。

而我,被關在東宮里。

趙弘玹接連幾日都沒有出現過,倒是那個囂張跋扈的長公主來過幾次。

她來,是要替徐安矣打抱不平的。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那日要不是你,父王就會為本宮和徐安矣賜婚的!他一個禮部侍郎能尚公主,是何等的榮耀!

“一想到他竟是為了你這種朝秦暮楚的女人而不要本宮,本宮就……”

我任由她出言不遜,很快這些話便被趙弘玹聽到了。

沒兩日,宮里傳出長公主要被送往東蠻和親的消息來。

趙弘玹也終于帶我去了水牢。

這一世的他,是真的真的太過急不可耐了。

那個被關在水牢里的“徐安矣”,那人被貼了假人皮。

而我一眼便分出他與徐安矣的不同。

聽徐安矣說,這人是個作惡多端的采花大 盜,被他特意抓來養了數月才養好身段,以便冒充他的。

可趙弘玹太得意忘形,他以為抓到徐安矣,就是抓到我的軟肋,便興奮得連查證都忘了。

他叫人去掰開“徐安矣”的嘴,興奮地將我扯過去,說:“綰兒你看,前世你所經歷,朕讓他也經歷一遍,可好?”

我下意識掃去一眼,便看見那人嘴巴里,空空蕩蕩的只有短短一小截肉。

霎時胃里翻攪,我止不住地扶墻作嘔。

這樣的斷舌之口,何嘗不是我的?

趙弘玹見狀,對我“安撫”道:

“綰兒,別怕,你與他是不同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朕對你的心,從未變過。

“朕已著人安排封后大典,只要這次你乖順聽話,朕允你完好無缺,絕不再傷你半分,如何?”

我回頭,惡狠狠地瞪過去,拔下簪子便往他身上扎。

他不躲不避,只是來摟我的腰。

我便找準脖頸的位置,狠狠地扎下去。

瞬時間,鮮血噴濺而出。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壓向傷口位置,五官扭曲地低吼一句:“你果然,心里只有他!”

一支簪子自然殺不死他。

我不過是要讓他確信,我有多在意“徐安矣”。

我越是在意,他便越瘋。

若是前世,他早對我下手了。

只不過這一次,許是對我的死確實有些遺憾。

他沒對我下手,而是對水牢里的“徐安矣”下手了。

不僅下手,還要我和滿朝文武、京城百姓一同觀摩。

而這,是因為我說:“即便你將他碎尸萬段又如何?在我心里,他就是完美無缺的。

趙弘玹當場就瘋了。

“既如此!朕便讓你親眼看著他是如何變得不完美的!”

我不以為意地冷嗤:“親眼所見的殘缺算得什麼?世人皆知,他是一代忠良文臣,為人磊落。”

于是,趙弘玹昭告天下,以謀反之罪,要當眾親自對他行刑。

“徐安矣”死了,死狀慘不忍睹。

朝臣惶恐,百姓不安。

人人都覺著,這世道怕是要不好了。

沒了“徐安矣”作為脅迫我的籌碼,趙弘玹便把主意打到我家人身上。

他想要如法炮制前世的做法,利用我的性命要挾父兄交出兵權,以及蘇家軍的符印。

到手后,他便會將我父兄下獄,用他們來脅迫我承歡。

可他失算了。

他不知道,我們所等的,就是這一天。

20

父兄被傳召進宮,趙弘玹不顧禮制,將我也帶到朝堂上。

因為我說,反正我沒看到他們受苦,我就可以當作他們我好好的,絕不受他威脅。

他摟著我,坐在蛟龍椅上,開門見山地提出要收回兵權。

我父兄如前世般,沒有半點遲疑就交出了兵符。

就在兵符即將落到趙弘玹手里時,我掏出時刻藏在身上的匕首,盯準他伸出的腕骨,迅速利落地削了下去。

玄鐵所制的刀,削鐵如泥。

一時間,鮮血如注,白骨畢現。

趙弘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只將斷未斷的手掌,摟著我 的手仍不肯松半分。

“綰兒你……”

我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屈手肘撞擊建里穴,逼得他不得不弓身松了手勁。

哥哥沖上前,斬殺前來給趙弘玹護駕的侍衛,順道將我扯下臺階。

我便隨手奪了兩名侍衛的刀,雙刀并舉殺了數人。

回頭看時,趙弘玹僅憑單手就將我哥哥反手壓制跪在地上。

“鎮國公一家謀反,除了未來的皇后蘇綰兒,其余人,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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