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頭。
太悲哀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太殘忍了。
眼前的一切歸于平靜,他們的意識忽然又被拉回了最初的那一棵樹下,回到了淮州的城門外。
這時,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們像是看到了一個人臨死前的記憶回放,沉浸式地體驗了他們的一生,這個結果令人實在難以接受。
良久,許掌門沉重地嘆了一聲氣,說:“與其說是湯前輩殺了那些修士,不如說是太。祖借她之手,殺了他們。”
柳大壯吸了吸脖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直接罵道:“這許頤太不是東西了!不喜歡她就算了,為什麼要毀了人家的一輩子,還牽扯那麼多無辜的人。”
謝書辭嘆道:“許頤喜歡湯前輩,他只是不敢承認,不敢相信,最后卻害了湯前輩和其他人。而且,那些死在仙人墓的人已經錯過了輪回的時間,再也投不了胎了。”
司空信神色復雜道:“這便是他的心結吧。”
“太。祖真是,錯得太離譜了。”許掌門不禁紅了眼眶。
“要不是不受控制,老子真想一斧頭劈死他!什麼玩意兒啊。”
這時,謝書辭發現,他想象出來的小瞎子居然還沒有消失!
興許是察覺到謝書辭的視線,“謝安”抬起頭來。
謝書辭不知怎麼想的,明知是自己假想出來的東西,他還是問道:“你呢?有什麼想說的嗎?”
小瞎子抬起眸子,空洞的眸光投向遠處,語氣不可名狀:
“他最不敢承認的,其實,是嫉妒。”
第78章 (二合一)
嫉妒, 源于他內心對湯閑笑不可說的情愫, 滋生出了許多不容掌控的情緒。
所以,他懲罰湯閑笑的同時,也在懲罰自己。
用一種互相折磨的方式,減輕自己心中的負罪感。
謝書辭盯著謝安看了一眼, 果真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 和他腦海里想的一模一樣。
“既然已經知道了許頤的心魔,那我們應該怎麼做?”謝書辭問道。
司空信沉思片刻, 說:“在許頤閉關后,我們又回到了起點, 我猜想許頤一直在識海中重復經歷與湯前輩的愛恨糾葛, 既然如此, 識海中其他人應當都是他想象而來。”
“我明白了,只有許頤是真的?”
“嗯,進去找他吧。”
眾人再次進入城中,如同之前一般,乘坐小船來到河中。
湯閑笑從閣樓窗邊一躍而出, 落在他們的船艙之上,一切同之前一模一樣。
然而,當湯閑笑即將被許頤用拂塵拴住時, 司空信忽然道:“大壯, 砍她。”
柳大壯不明所以, 但他向來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伙, 聽從司空信的話拔出腰間斧頭, 朝湯閑笑扔了過去。
湯閑笑躲避不及, 被斧頭劈了個正著, 身形頓時像沙塵一般消散在了空中。
隨著湯閑笑消失, 周圍事物忽然變得靜止。在這靜止的空間里,唯有一把拂塵自半空掠過,如同一把開竅的寶劍,朝幾人刺了過來。
柳大壯見狀,上前一步,用斧頭擋住拂塵,兩者互相沖擊,爆發出一陣巨大的氣浪,險些將腳下的船只掀翻。
屋檐之上,一名灰袍道人腳踏虛空,不徐不疾地朝他們走來。
許掌門見狀,忙單膝跪了下去,朝道人抱拳道:“在下許崇,見過太。祖。”
許頤站在虛空中,冷眼看著幾人。
“在下司空信,見過前輩。
”
“在下柳云漢,見過前輩。”
“……在下謝書辭,見過前輩。”
“謝安。”
突然聽見身旁之人發出的聲音,謝書辭愣住了。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明明識海里的人全部處于靜止狀態,為什麼自己想象出來的謝安,卻絲毫不受影響?
許頤目光從五人身上掠過,最終停在了司空信身上。
他寬袖一揮,原本盤在司空信手腕的小蛇騰空而起,緩緩飛到了許頤的掌中。
紫息與他們不同,他們只是意識進入這里,她卻是分出了一縷魂魄,若是魂魄受到傷害,身體也會元氣大傷。
司空信立刻半跪下來,抱拳道:“這是在下的契約獸,紫息。未經前輩允許,擅自進入前輩識海之中,在下實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紫蛇飄浮在他的掌中,只需他一用力,就能將她捏得魂飛魄散。
“什麼理由。”許頤問道。
司空信道:“湯閑笑、湯前輩如今就在淮州,她要見您。如若三日見不到您,她便要大開殺戒。”
聞言,許頤眸光一怔,“她已經死了。”
“當年前輩離開后,仙人墓中的般夏水神護住了她的心脈,幫她魂體分離抑制殺性。如今,她隨水神一起回到了修真界。”
許頤愣住了。
良久,他張開口,啞然無聲:“她……還活著?”
許掌門道:“ 湯前輩回到了湯家曾經的仙門,她……想見您。”
“活著……活著……她還活著……”
許頤垂頭低喃道。
“哪怕過了幾百年,我也未能飛升,我有何顏面見她。”
“前輩,你這樣與當年有什麼區別?你不敢面對她,不敢面對自己,一
味的逃避,才釀下如此大禍,難道現在你還想要悲劇重演嗎?”謝書辭壯起膽子道。
許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謝書辭脖子一縮,往謝安后面躲了幾分。
“你、你別瞪我,我說的是事實。”
“我沒有逃避,也沒有不敢面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