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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257章

  想來那人必定是生得容顏如玉,才叫陛下這般神魂顛倒。

  不僅來歷不明,還讓陛下做出這麼不合禮數之事!

  他們是盼著陛下立后,但也沒想這樣啊!

  一群人便急匆匆地趕去乾清宮跪了,一天跪一茬,輪流求見陛下。

  但陛下壓根兒不見他們,愛跪就跪,長順甚至很貼心地準備了幾個蒲團。

  大臣們極為哀愁,惶惶不已,生怕陛下會被妖媚惑心。

  陛下雖然殺性重了些,算不上仁君,但也從不濫殺,任用女官,稱得上極為開明,有宏才大略,又勵精圖治,他們就算偶有牢騷,也甘愿俯首稱臣。

  眼見著大齊的盛世要重啟了,萬一陛下跟他爹似的墮落了,大齊的國祚可咋整?

  唉,要是帝師還在就好了。

  陛下肯定聽他老師的話。

  前朝的大臣正抓耳撓腮,懷念陸清則的時候,陸清則一天兩碗藥喝下去,如徐恕所言,正正好痊愈。

  只是身體好了,腳卻崴了。

  陸清則自感風寒痊愈,何必繼續喝藥,嘴里發苦心里更苦,吃什麼都沒滋沒味,了無生趣。

  兩三句話將長順支出去后,他探頭四處看了看,想找找屋里有沒有盆栽,送份溫暖。

  還沒看全乎,嘎吱一聲,屋門再度被推開。

  消失了一早上的皇帝陛下走進屋里,跟猜到了陸清則想做什麼似的,不咸不淡道:“別找了,怕你再澆死一盆,沒在屋里放盆栽。”

  陸清則看到他就別扭,聽到這話,又一陣凝噎:“……”

  這小兔崽子。

  “喝吧。”

  白日里的皇帝陛下顯得十分正常,跟人格分裂似的,半點也沒有晚上瘋狗的影子,拉了張椅子坐在榻邊,淡淡盯著陸清則。

  顯然一看長順被支出去,就猜到了陸清則背地里又想搞什麼小動作,才進來盯著陸清則喝藥了。

  陸清則莫名有種在被管教著的錯覺,靜默片刻后,怏怏蹙著眉,還是把藥喝下去了。

  寧倦又不放心地傾身湊過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溫,臉色才緩了緩,露出絲滿意。

  陸清則蹙著眉心,拍開他的手,目光不經意掠過寧倦的嘴唇。

  寧倦的唇瓣很薄,形狀優美,線條鋒利,顯得很薄情似的,不茍言笑的時候微抿著,確然很有帝王氣勢,頗為威嚴。

  他很久沒見寧倦真心實意地笑過了,最近的記憶里,寧倦笑起來時薄唇微微勾著,有種意味難明的攻擊性。

  而這雙唇,昨日才吻過他的足尖。

  ……

  他在想什麼。

  陸清則感覺足尖好似竄過絲癢意,腳趾不由蜷了蜷,不太自然地又往后縮了縮,維持著波瀾不驚的臉色,試圖將注意力扭開,落到皇帝陛下那張英俊非凡的臉上。

  和少年時當真很不一樣了。

  在臨安時聽到那些人閑談,他就堅定地覺得寧倦不可能長殘。

  果然沒長殘。

  陸清則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著,寧倦察覺到他的退避,眼神暗了暗,面色看不出變化,接過他手里的碗,嗓音低沉悅耳:“我再叫徐恕來把把脈,開服藥調養。”

  還喝啊?!

  陸清則不太樂意:“我好得很。”

  寧倦唇角往下壓了壓,忽然湊上前來,將他抱了個滿懷,順道狠狠吸了口他身上的氣息。

  沒等陸清則有反應,又松開手退了回去,語氣不冷不熱的:“出去三年瘦得只剩骨頭了,你哪里好得很?往后必須每日喝藥調養,朕會親盯著你。

  陸清則冷著臉不搭茬。

  這兔崽子對著他說一不二的獨斷姿態,確實也很皇帝陛下。

  他都不知道該為教出個皇帝感到高興,還是生氣了。

  之前還在陸府的時候,陸清則確實每天都喝著徐恕開的調養身體的藥,身體好了許多,不然也不可能開開心心地在外游走了三年,一場風都能把他吹病倒。

  斷了藥三年,還是有些影響。

  一想到本來這三年可以把陸清則養胖一點,身子養好一些,折損了三年,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養回來,寧倦就火大,看陸清則清瘦得像是壓一下就折了的樣子,勉強壓著脾氣。

  他又不是從前那個一個不合心意,就冷臉子揮袖而走、脾氣很沖的少年了。

  等了沒多久,徐恕就被帶來了寄雪軒。

  自陸清則從寄雪軒醒來以后,終于見到了第三個故人。

  不過這位故人明顯在他還昏迷時就見過他了,并沒有展露出見到大變活人的震驚,依舊擺著張臭臉:“手。

  陸清則伸出手。

  徐恕臉上沒表露什麼,心里難得八卦,畢竟最近外頭的風風雨雨,可真是太精彩了,就連他這個對京城八卦沒什麼興致的人,都偶爾會聽兩耳朵。

  立后啊,嘖嘖。

  徐恕給陸清則把著脈,間隙間掀掀眼皮,瞥了他兩眼,見他還能安安穩穩地坐著,又瞄了眼面無表情坐在邊上的皇帝陛下。

  還真能忍啊。

  他還以為陸清則醒來后,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看來陛下還是很將惜陸清則的身子的。

  不過也不難理解。

  畢竟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三年,曾以為自己當真痛失過,現在找回來了,自然顧惜得緊,恐怕比誰都害怕再次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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