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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煢煢》第32章

    無論之后結果如何,陳冬闌決定把這包紙珍藏起來。

    五分鐘后,袁淵回來了。

    他遞過來一張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房卡,說:“我把我們今晚住的房型改了。”

    “好。”陳冬闌接住新的房卡,“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不是。”袁淵否認,“之前是兩間單人間,我剛剛改成了一間雙人間。”

    陳冬闌:“?”

    袁淵面不改色:“只有一張床的那種。”

    陳冬闌滿眼迷茫。

    袁淵補充道:“這家酒店所有的這類房型都是情侶套房,有不一樣的名字,我們這個叫“海島熱戀”。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我們之前沒有在一起的時候都會睡在一個房間,如果在一起的話,哪怕是只是一晚上,還在酒店不同的樓層分開住,你又會胡思亂想。”

    陳冬闌還是沒給出反應,直愣愣地望著袁淵,好像連自己叫什麼,來自哪里都不知道了。

    袁淵滿臉無奈:“還沒弄明白嗎?”

    這樣暗示還不夠? 笨到這個地步,難怪會十幾年都只認一個人,撞到南墻也不喊痛。

    這話剛問出去,下一秒,陳冬闌的眼睛里就盈滿了淚水。

    “別……”袁淵不知道要怎麼辦,四下里看了看,半是哄半是嚇:“這里人來人往,被看到就丟人了,我們回去……”

    他還沒有說完,陳冬闌就像是不知分寸地野獸一樣,兇狠地撲上來,一把拽緊袁淵的衣領。

    眼淚掉下來,落在他的胸前。

    “陳冬……!”

    袁淵被他撞得一連倒退了兩步,才堪堪站穩。

    這里是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廳,背景音樂聲,腳步聲,人聲匯在一起,變得十分嘈雜。

    但再嘈雜也嘈雜不過陳冬闌的內心,腦中嗡嗡作響,好像過去所有的回憶都一起涌現出來,在他耳邊嘰嘰喳喳。

    袁淵的下巴被他撞得生疼,想往后躲兩步,但是怕一旦退后陳冬闌就會沒有支點,忍住了沒有動。

    “你不要可憐我……”陳冬闌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不要因為可憐而選擇和我在一起。我是認真的,對你的感情,我比誰都認真。如果你只是可憐我,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把我扔了,不要半途又回過頭來找我,不要給我希望,讓我活得不上不下……”

    說到最后,陳冬闌哽咽。

    他用了他能做到的,最不客氣的語氣說出這番話。

    但是袁淵說:“我沒有。”

    袁淵看著他,眼神堅定,“我沒有在可憐你。”他抿了抿唇,空前地冷靜,低下頭找到了陳冬闌的手,緊緊握住,接著,握得更緊。

    “跟我來。”他拉著陳冬闌走進電梯,沉默地按了樓層。

    電梯一路向上。兩個男人雙手相握,一個沉默不語,一個雙眼哭紅,讓電梯里的其他游客都感到奇怪。

    到了房間所在的層數,袁淵腳步加快,幾乎是跑著將陳冬闌帶進了房間。

    門關上的同時,袁淵手上用力,將陳冬闌拉進了自己懷里。

    “別哭了……”他的聲音破碎,“算我求你,別哭了。”

    他理解了袁父不再讓袁母進廚房的原因。那時他還小,袁母在廚房做飯時發出了一聲痛叫,他跟著把報紙扔在地上的父親跑進廚房,發現母親的手被刀切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陳母當時沒有哭出聲,只是目中含淚。袁父望著她,那時他的眼神讓袁淵印象深刻。

    像是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什麼無比珍視的,愛重的東西。

    后來,他找了能明確形容的詞語——

    心疼。

    “陳冬闌,”袁淵說,“我這個人從來沒談過戀愛,我面對任何事都會做萬全的準備,并且充分練習。可是談戀愛這件事,我搞不懂,也沒處查資料,更沒人和我配合練習,所以也不敢保證,和你在一起能讓你感到幸福快樂。”

    “但是我保證,我是認真的,我會對你好的。”

    陳冬闌沒有說話。

    或許他是說不出話,只有伸出雙手將袁淵回抱住,把臉埋在他的肩頭。

    抱得拼盡全力。

    也許對別人來說,“對你好”是一個沒有多大用處的口空支票,但對陳冬闌來說,這個承諾無比美妙,美妙到讓他全身顫抖。

    感受到肩上的濕意,袁淵也沒有說話,兩人相互環抱,過了很久。

    過了很久……

    很久……

    久……

    久到袁淵腿都站麻了。

    “陳冬闌?”袁淵疑惑的把手松開,想看看陳冬闌是什麼表情,但陳冬闌馬上收緊雙手,不讓袁淵動。

    袁淵怕他還在哭,上身艱難地往后傾了傾,可是陳冬闌把臉埋得死緊,好像和袁淵的肩膀粘在了一起。

    袁淵無奈地笑了:“把頭抬起來,我看看眼睛有沒有哭壞。”

    陳冬闌這才猶豫地松開手,退后一步。

    陳冬闌雖然眼睛腫的厲害,但一點淚意也沒有,整張臉,包括耳朵,包括露在衣物外邊的小半截脖子,全是粉紅色的。

    這不是難過,是害羞。

    居然害羞到想把臉藏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袁淵去前臺改房型時神色如常,拉陳冬闌小手的時候神色如常,抱住陳冬闌的時候神色如常,到這一刻,臉上居然也有了熱度。

    “咳。”袁淵清了清嗓子,“餓不餓?我們去餐廳吃飯。

    陳冬闌搖搖頭,又點頭。

    袁淵:“到底餓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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