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吃火鍋。
我知道他已經吃過了,也沒管他,低頭吃自己的。
他洗了手,來沙發邊坐了一會兒。
彼此都靜默無言。
我燙了平日最喜歡的牛肉,燙五秒,夾了起來,蘸了醬油吃入了口中。
如果外人看到這一幕,一定覺得很怪異,誰在家吃火鍋還穿一身優雅的禮服,高挽著發髻,可偏偏又席地坐在軟絨絨的毯子上,飯食擺在寬大的茶幾上。
這里是繁華地段的大平層,也是我和裴延結婚那年買的,婚后,我大多住在這里,偶爾和裴延去一趟老宅。
我吃了很久很久,他也在邊上坐了很久很久,但我們一句話也沒說。
終于,我吃飽了,起身來,把東西收入了垃圾袋中,等明天阿姨來打掃。
進入浴室,我摘下臂彎上的黑布,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因為我身上的禮服也是黑色袖子的。
把禮花疊好,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再轉身出了浴室,剛吃了飯,實在不適合洗澡,看會兒電視再來吧。
就在我要推開臥室門時,他終于出聲了。
「軟軟。」
我回頭:「嗯?」
他起身過來,把我擁入了懷中。
「想哭就哭出來,好嗎,我回來了。」
我仰頭,溫靜地看向了他:「我已經很多年沒掉過眼淚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都不會哭的。」
「你先去洗澡吧,你抱我,衣服上沾了我身上的香水了。」
他再欲張口,我打斷了他。
對話也無疾而終,他身上帶回來的紫羅蘭香水味在我鼻尖散去。
浴室里響起水聲,我推開臥室門進去。
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我算了一下,這里是六十六樓,如果我跳下去,一定摔得渣都不剩。到底是化療疼,還是摔下去疼呢?
#短篇 #婚姻 #出軌 #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