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

定睛一看。

好家伙，這下真成泥塑了。

「呸，呸呸呸。」

聞耀連吐了好幾口混著泥沙的吐沫，氣得差點罵娘。

「小齊弄來輛什麼破車！我當初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選他當助理。」

他擔憂地上下掃了我一眼：「你有沒有事？」

我搖了搖頭，憋笑憋得肚子直抽筋。

原因無他，聞耀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好笑。

聞耀眼尖地捕捉到我嘴角在微微抽動，危險地瞇了下眼睛：

「你在嘲笑我？」

緊接著沒等我反應，他猛地一個「餓虎撲食。」

我被他撞得后退一步，急忙圈住他的腰才穩住身形。

下一秒，我整個人僵愣住了。

聞耀像一只撒歡的大型犬似的，腦袋來回在我臉頰和頸間蹭。

邊蹭他還邊說：「我讓你嘲笑我，我讓你嘲笑我......」

我咽了咽口水，一動不敢動。

好幾下甚至感覺到他的唇畔輕輕擦過我的耳廓。

直到把我也徹底變成一個「泥塑」，男人才結束這甜蜜的折磨，抬起頭得意地問：

「怕了沒？」

怕？

嗯......再來幾次又能怎麼樣呢？

但為了聞耀的成就感，我還是點了點頭。

「怕了。」

聞耀笑得狡黠，隔著不遠的距離注視著我。

我故作鎮定地回望他。

從那雙清亮的眸子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灰頭土臉的窘態。

突然，我倆噗嗤一下同時笑出了聲。

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指著對方笑得前仰后合，整片山野都回蕩著我倆的笑聲。

這一刻，滑稽與荒謬中摻雜著不可言說的自由和美好。

人生不過是活幾個瞬間。

我想這個瞬間，我這輩子都會記得。

16

最終是助理小齊開車來接的我倆。

小男生從見了聞耀就開始瘋狂道歉，愧疚得恨不得跪地磕幾個響頭。

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聞耀只擺了擺手，便拉著我坐到后排，絲毫沒有要發脾氣的意思。

酒店近期被劇組承包了。

這個時間大部分人都在屋子里休息。

所以當我和聞耀頂著一身爛水藻、枯樹葉，臭氣熏天地穿過走廊時，都沒碰見什麼人。

這讓我松了一口氣，斯文內斂的藝術家形象保住了。

「洛老師，洗完澡來我房間找我吧？我有一部分還不太會畫。」

路過我的房間，我剛要推門進去，聽見聞耀說。

真刻苦啊！

我一口答應下來。

將自己清洗干凈，我換上一身保​​‌​‌‍‌‍‍​‍‌‌‍​‌‌​‍‌‌​‍‌‌‌‍​‍‍‍‍‌​‌​‌‍​‍‌‍‍​‌‍‍‍‍​‌‌‍‌​‍​‌‌‍‍‍​‌‍‍​‌‍‌‌​‍‍‌​‌‍‍‌​‌‌‍‍‍​‌‌‍‍‍​‍‌‌‌‍​‌‌‌‍‍​‍‍‍‌‌​‍‌‌‌‌​‍‍‍‍‌​‍‍‍‌‌​‌‌‍‍‍​‍‍‍‍‌​‍‍‍‍‍​‍‍‌‌‌​‍‍‍‍‌​‌‌‍‍‍​‍‌‌‌‍​‍‌‍‌​‌‌‌‌​‌‍​‍​‌‍‌​‍‍‍​‍‍‍​‍‍​‍‌‌‌‍​‌‍‍​‍‌‌‍​‌‌​‍‌‌​‍‌‌‌‍​‍‌‍‌​‌‌‍‌​‌‌​‍‌​‍‌‍‍​‌‍​‍‌‍‍​‌‍‌​‌‌‌‍​‍‍‍‍‌​‌‍​‌‌‌‍‍​‌‌‍‍‍​‍‍‍‍‌​​‌​‌‍守的長袖長褲睡衣，動身去找聞耀。

用他提前給我的房卡刷開房門。

里面空無一人。

倒是浴室里傳來水聲。

聞耀還沒洗完。

我坐到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雜志翻看起來。

沒多久。

浴室門開了。

我抬眼一瞥，當場愣住。

聞耀渾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松垮地系在腰間。

光裸的上身精壯卻不過分夸張。

腹肌上未擦干的水珠在燈光下微微閃著光，兩條人魚線一直延伸進看不見的地方......

因為「指導老師」的身份，我這幾天滿腦子都是如何把聞耀教好，幾乎很少生出什麼旖念。

但在這一刻，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對聞耀這個人的向往和覬覦，排山倒海地涌了上來。

我幾乎是瞬間就有反應了。

意識到自己的變化，我慌忙調整坐姿。

聞耀毫無察覺。

他胡亂擦著頭發，一屁股坐到我身旁。

「開始吧，洛老師。

」

我目光艱難地從他浴巾下筆直修長的小腿處移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哪個部分不會？」

「大腿與襠部的連接處。」

「......」

我深吸一口氣，拾起畫筆。

刻意放慢速度，方便聞耀觀察我的下筆位置。

須臾，偏頭問他：

「看懂了嗎？」

聞耀神色有些為難：「看懂了是看懂了。」

「但是我自己畫的時候就感覺很生硬，完全沒有那種逼真的感覺，大概是因為腦子里沒有畫面感。」

我了然地點點頭。

然而還沒等我思索出對策。

身旁的男人驀地拍了下大腿，眼眸晶亮地看向我。

「哎？要不這樣吧。」

「洛老師，你來當我的人體模特。」

「說不定我看到真人的結構和比例，一下就茅塞頓開了呢？」

我：「......」

哈？

我來給他當模特，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17

我創作過無數件關于聞耀的肖像素描和雕塑擺件。

憑借記憶或者影像資料，我可以還原出他本人的百分之九十。

而另外百分之十，他從未示人的部位，我就只能靠想象了。

天知道我有多希望有一天聞耀能親自當一回我的模特，脫掉礙事的衣服，擺出特定的 Pose......

可誰知夢想總是與現實背道而馳。

——我還沒等到聞耀給我當模特，自己反倒要給他當模特了。

「不行嗎？洛老師。」

見我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聞耀語氣摻雜上了失落。

我嘴唇開開合合。

「不行」兩個字卻仿佛帶著千鈞的重量，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沒法拒絕這個人的任何請求。

最終，我嘆了口氣，認命地吐出一個單音：

「行。」

「......」

「洛老師，不用那麼拘謹，放松點。」

我嘴角抽了抽，險些繃不住。

說得輕巧。

這他媽誰能不拘謹？

就在剛剛。

我答應了聞耀之后，沒多做扭捏，利落地脫掉睡衣，坐到了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沒承想男人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