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也有些暗喜,因為這代表著我能在他身邊多待幾天了。
「好,那我現在去找導演。」
聞耀點點頭。
目光亦步亦趨地跟隨著我的背影。
直到我出了房門,他才收回視線。
盯著眼前的畫板看了一會兒,他手指轉了兩圈畫筆,然后傾身在紙上隨意勾勒了幾下。
如果當時我在場,一定會驚掉下巴。
那幾筆線條繪成的圖案,竟和旁邊我畫出來的示例——一模一樣。
「......」
11
「嘶......」
我循聲抬頭,看見男人正揉著肩膀。
「抽筋了嗎?」
「嗯。」聞耀俊美的五官皺成一團。
「歇會兒吧,還剩好幾天呢,不用那麼拼。」
我邊說邊快步走過去,手搭上聞耀的肩,技巧性地揉捏起來。
和導演商議之后,拍攝成功挪到了下周。
六天時間,足夠聞耀「脫胎換骨」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
今天才第三天,就已經從剛開始的畫得像坨狗屎,跨越到了勉強能分辨出人形,進步不可謂不大。
幫聞耀捏了一會兒。
剛要退開,突然,他按住了我的手。
「咱倆出去玩吧?」
他仰頭看著身后的我。
從我這個角度,視線剛好對著他形狀美好的薄唇。
淺粉色。
看上去很好親的樣子......
我倏然后退一步,輕咳一聲:
「去哪玩?」
因場景需要,昨天我們跟隨劇組來到了南方一座風景優美但相對落后的小城市,而且是郊區。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可以玩的地方。
我問完,聞耀沒正面回答。
他神神秘秘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跟我走。」
12
酒店的停車場。
「看!怎麼樣?」
聞耀興沖沖地問我。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那里停著一輛......小電驢。
在劇組一眾豪車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
「哇!」
短暫失語后,我配合地給出一個「驚喜」的反應。
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聞耀毫無所覺,興致勃勃地走過去,長腿一邁跨上小電驢,朝我招了招手:
「本來想讓我助理弄輛摩托來的,但駕駛證沒在身邊。」
「這個也不錯,快上來,我帶你去兜風。」
大概是因為泥塑事件的「恩情」,再加上這幾天指導他畫畫的「師生情。」
聞耀已經把我當成了自己人。
別看他平時總是酷酷地冷著張俊臉,一身鋒芒,好像十分難以接近的樣子。
但接觸之后你就會發現,其實就是一大男孩兒,鬧騰著呢!
我慢吞吞走到后車座旁,但沒有立馬坐上去,神色有些躊躇。
「怎麼了?」聞耀不解。
我扯了扯唇角:
「我......不太敢。」
「小時候坐電動車,被甩下去過。」
聞耀點點頭:「哦,這樣啊......」
「沒事,你坐前面,這樣就不會被甩下去了。」
說罷他屁股往后挪了挪,身前騰出一片空位。
我:「......」
13
小電驢緩緩上路。
今天拍攝結束得早,此時才下午五點。
日頭西斜,天空呈現出一種夢幻的粉藍色。
結合著周圍無垠的曠野,放眼望去,美得如同油畫里的場景。
可惜我無暇欣賞。
注意力全集中在身后。
——聞耀的胸膛正和我的后背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小電驢本就不大,兩個成年男人坐上就更顯擁擠。
他雙手抓著車把,我被他的手臂圈在其中。
呼吸打在耳廓,引起我半邊身子一陣陣酥麻。
救命......
「你干嗎坐得那麼靠邊兒,不怕掉下去嗎?」
聞耀的聲音透過呼嘯的風傳進我的耳朵。
恍然回神,我這才發現自己就差沒坐車筐里了。
我有些尷尬。
屁股往后挪了挪,欲蓋彌彰地假裝看風景。
結果看著看著就入了迷。
因職業緣故,我平時很少出門,在 A 市那種常年霧靄沉沉的地方,活得像只陰暗的老鼠。
如今置身于遠離人煙的野外,當真是心曠神怡。
「你要不要騎一會兒?」聞耀突然出聲問。
我欣然點頭:「行啊!」
聞耀果斷讓出了駕駛權。
下一秒,雙臂環上了我的腰。
「......」
我渾身一緊,差點把油門攥碎。
如坐針氈了片刻。
我莫名感覺到了什麼,不適得動了動。
「你褲子口袋里揣了什麼,有點硌。」
「......手機吧!」
聞耀額頭抵著我的后背,悶聲說。
14
車子駛過一段崎嶇的小路。
路面上坑坑洼洼,還滿是石子。
我和聞耀顛簸得仿佛屁股底下安了個電門。
安全起見,我想降低車速。
待捏住剎車后,我沉吟兩秒,問聞耀:
「你看過《這個殺手不太冷》嗎?」
聞耀雖然不明白我為什麼無端冒出這麼一句,但還是認真答道:
「這麼經典的片子,當然看過。」
我不著痕跡地笑了笑:
「現在我們正在上演它的翻版。」
「......什麼意思?」
「《這個手剎不太靈。》」
話音剛落。
前方剛好是一個大坑。
在被摔得人仰馬翻之前,我緊急扭轉車頭。
于是,小電驢就義無反顧地沖向了路邊的臭水溝。
「啊!」x2。
15
隨著「撲通」一聲,水面上漂浮的一層綠藻中間出現了一個大洞。
如我料想的一樣,這水并不深,且淤泥占一多半。
我只撲騰幾下,便站穩了腳跟,身上毫發無損。
可惜聞耀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是大頭朝下栽進去的。
腦袋直接扎進了溝渠邊的淤泥里,只剩兩條筆直的長腿在空中凌亂。
「聞安野!」
我驚叫出聲,急忙上前把他「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