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半個小時,服務生一臺都沒贏過。
他后來搖著頭說:“實在是玩不過您。”
溫庭笑道:“不用敬稱,其實我也沒什麼身份。”
服務生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溫庭干脆利落地一桿出手,最后一顆黑八進洞。身后“啪啪”的掌聲響起來,溫庭回頭去看,是剛才吃飯的時候坐在他左邊的那個,風城的林董帶來的人。
“厲害。”這人沖溫庭豎了根拇指。
溫庭笑得禮貌:“謝謝,上不了臺面,瞎玩而已。”
“真謙虛。”那人也隨手挑了根球桿,撿起槍粉來蹭了蹭。
服務生自動退開給他們擺球,溫庭默不吭聲,玩得很安靜。倒是對方時不時會說幾句,溫庭也就順著搭搭話。
這人叫辛寧,跟在林董身邊有幾年了。他彎著腰瞄準一顆球,隨口問起:“你看著眼生,第一次見你。”
溫庭“嗯”了聲:“我跟在靳總身邊不久。”
“估計以后要經常見了,”他對溫庭笑了笑,“挺意外的,我還是頭回見靳總帶人出來。”
溫庭抿了抿唇,淡淡笑著沒搭話。
辛寧看著溫庭的臉,感嘆了一句:“年輕真他媽好……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吧,也挺好看的。我感覺沒多長時間啊,眼看著我就三十了。”
他皺皺眉,點了支煙說:“多他媽快啊。”
溫庭收了這臺,開口說:“你現在看著也挺小的,沒老。”
辛寧笑著吐了口煙,舌頭一卷翻出個煙圈來:“不一樣,老不老有時候不只看這張臉。”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被煙暈染圍繞著,雖然頂著一張年輕的臉,看起來竟然還真有種滄桑的味道。
他把球桿立在一邊:“算了,玩不過你。”
聊開了之后這人話還挺多的,倒不討厭,溫庭覺得跟他聊天還挺有意思。
那天走之前辛寧還跟他加了個微信,然后晃了晃手機:“無聊了給我打電話吧,約著出來玩兒。”
溫庭點了點頭。
他走在靳寒柏身邊,和他一起乘電梯下樓。
靳寒柏問他:“無聊了吧?”
“沒,玩了會兒,還跟人聊天了。”溫庭對著他笑,有些調皮地問,“現在老總們談生意都流行帶著情人嗎?”
靳寒柏笑了笑,挑眉問他:“你是我情人?”
溫庭搖頭:“我不是,我是你身邊的孩子。”
靳寒柏沒說話,笑著出了電梯。
溫庭喜歡和靳寒柏出來,喜歡自己被打上靳寒柏的標簽。
那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只要靳寒柏帶他出來了,就算很忙也不會完全不顧著他,他的溫柔處處可見。
這一年的春天來得晚,溫庭每天看著花園里的枯枝都在盼望著它們抽芽。但是等春天真的來了,他又有點苦惱。
“先生今天戴著口罩吧。”溫庭拿著一個純黑色的口罩遞過去,皺眉說著,“你鼻子都紅了。”
“沒事,我不怎麼在外面。”靳寒柏沒接。
“你昨天也這麼說,”溫庭抬手幫他系上領帶,靳寒柏仰著一點脖子,溫庭系完領帶直接踮腳湊過去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但你甚至連睡著了都在打噴嚏。”
靳寒柏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溫庭大起膽來,直接把口罩一邊掛在他耳朵上:“你聽點話行嗎?滿世界都是柳絮,你躲都躲不開。”
靳寒柏握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一邊扣手表一邊不經意地問:“怎麼知道我是柳絮過敏?”
溫庭玩著口罩,答道:“紀伯說的唄。”
靳寒柏收拾好自己開了房門下樓,溫庭還在他身后拎著個口罩跟著走,嘴里嘟嘟囔囔地小聲念叨著。
“你都三十多歲啦,為什麼還那麼像個小孩兒呢?你成熟點行嗎?”
他這副老成的語氣連靳寒柏都笑了,回頭看他一眼,眼神挺柔和的。
溫庭繼續說:“反正就這幾天,過幾天柳絮都沒了就不用戴了,你將就將就唄。”
靳寒柏搖頭。
但溫庭已經不怕他了,那天靳寒柏走的時候溫庭掛在他身上硬是把口罩掛在了他的耳朵上。他腿盤在靳寒柏腰上,含住他的耳朵,小聲說:“昨天我含著你的時候……你打噴嚏磕到我的牙了……你不疼嗎?”
溫庭問完這句就跳了下來,眨著一對眼睛單純地看著他。靳寒柏搖頭失笑,溫庭撫了撫他身上自己剛才蹭出來的褶子:“戴上口罩你依然英俊。”
靳寒柏架不住他磨,到底是戴著口罩出去了。下車之前本想拿下來的,但動作頓了一下,還是戴上了。想起溫庭磨人的樣子靳寒柏眼里竟帶了點笑意。
助理來得早,靳寒柏上去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門口等著。他對靳寒柏點了點頭,然后站在他身邊低聲說了句:“喬氏喬總在會客室等您。”
靳寒柏挑眉:“喬震?”
助理點頭:“對,他跟我一起上來的。”
“行,我知道了。”
靳寒柏在辦公室先處理了點事情,才撫了撫袖口去了會客室。喬震正在里面喝著一杯咖啡,翻著手里的財經雜志。
“喲,早上好啊靳總。”
靳寒柏面無表情走過去,沉聲問:“喬總有事?”
“自然是有的,”喬震放下手里的雜志,也站了起來,伸手過去,“今兒咱們來聊聊天吧。”
靳寒柏抬手虛虛地跟他握了下,“有話直說吧。
”
喬震一笑,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