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小麥色偏黑的皮膚肌理在燈光下能看到肌肉的明暗交界線。
現在這個世界誰都沒有,只有他與盛初,這樣深想,白燃的虎腦就越來越跑偏。
盛初輕輕抬頭吻了上去,白燃想去摁盛初的后腦,卻抬起又放下,轉而去調整對方的坐姿。
窗外不時有雪坨掉落,雨夾雪下得更大,除了這些白噪音,一切靜悄悄的,像是多有的事物都在為這一刻創造機會。
白燃猛然去捉住盛初的手。
“累嗎?”
盛初臉上像是滴了血,抿著嘴不說話緊緊閉著眼,耳朵后已滲出細汗。
“你不要說話……”他的聲音像是風兒一般,輕得幾乎要聽不見。
但是白燃是一只虎,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帶著的一點哭腔尾音。
盛初的手指骨分明,指尖干凈泛著粉色,絕對是人類喜歡的那種手。
但此刻指節處泛白,用著力,感覺已經快要竭力。
白燃比小麥色深一些的手與盛初發光的白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在燈光不明的房內黑白分明。
白燃竭力控制自己的手臂,他生怕自己失控傷到對方,仰起頭,床頭微弱燈光的渲染下,格外的野性。
好一會,他才緩過那種令人血液倒流的感覺。他垂頭輕嗅盛初的側頸,聲音有些低沉克制。
“你怎麼辦?”
盛初收回手:“我會自己看著辦。”
然后他起身進了浴室。
白燃連忙跟了過去,盛初鎖了門,他敲了敲門:“別害怕,盛初,我沒別的意思。”
盛初不答話,白燃在外頭急的團團轉。
他生氣了嗎?
早知道就不應該那麼沉迷,也要幫幫他。
盛初開始沖澡,十五分鐘后,沖完澡他終于出來了。
外頭一坨雪掉落在了陽臺上,發出嘭的一聲,推開門的盛初被驚了一下,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白燃一直依靠在門邊等待。
洗完澡,盛初身上還帶著水汽,皮膚都被氤氳得發粉,身上浴袍粘連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形,嬌艷撩人。
白燃伸手擁住對方,在對方被水汽濡濕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然后蔓延到臉頰,抖動的睫毛,和上眼瞼的那顆細小的痣。
小心翼翼,呼吸放緩,像是呵護什麼稀世珍寶,溫柔又克制。
“初初……”
“嗯?”盛初從鼻子里發出一個氣音。
浴室的水汽未散盡,通風系統沒有徹底將空氣排出,獸類的嗅覺無比敏銳地嗅到了一絲旖旎的異味。
“你……”
盛初伸出手來,捂住了白燃的嘴,“我們睡覺吧。”
“好。”白燃怎麼能不答應。
盛初先睡著,白燃沖了個澡才上來,他上來時盛初似乎已經睡著,闔著眼,縮在被子里,看起來困極了累極了。
白燃慢慢地挑起床沿被子的一角,像是一只貓一樣,靈活地鉆了進來。
這張床很大,是專門給白燃本體定制的,對于盛初來說,像是一個小型的游泳池,白燃像是在被子里游泳,悄無聲息地鉆到了他的身邊。
他像是得到了自己的寶藏,偷偷地將尾巴從他側躺的縫隙里鉆過去,卷住他,然后往他的身側帶了帶。
“呃……”盛初皺眉,發出憋悶的鼻音。
白燃立刻不敢動,等他睡著了,才一點點挪。
直到最后,盛初被白燃完全納入懷中,這樣,白燃才安心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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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雪勢愈發地大,一眼望去幾乎全白了,他們在山頭,幾乎只要是被冷空氣刮過,就會泛白。
白燃還在沉睡時,盛初就已經醒來,聽說貓要睡很久,盛初想悄悄地從他的懷里退出來,且被白燃一下子箍住了腰。
白燃的發力的時候肌肉會鼓出來,摁都摁不下去,像是鋼筋鐵骨,可奇異的是,他看起來整個人偏瘦,完全想不到是會有這樣力量。
扭動了幾下無果,想要掰開對方的手指,卻發現根本掰不開分毫,反而腰間越收越近。
窗外的陰陰的,像是沒有天亮似得,能聽到大雪的聲音,盛初掙不出,息了力,從枕頭下面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才早晨六點半,這時候秦笛應該不會在線。
眼前就是白燃的模樣,光線昏暗,但此刻已可以完全把他清晰地刻印進記憶里。
有幾縷銀發落到了他的鼻尖,看起來癢癢的,盛初伸手捋開,指尖輕輕碰到對方的皮膚。
他重新拿起手機,指尖顫抖,慢慢地編輯了一條消息給秦笛,回復秦笛昨天追問的問題。
發完短信,手機便發出了電量警報。扔掉手機,盛初閉眼再次睡下。
再次醒來是在正午,雖然依舊是大雪天,但是不知道哪兒傳來一股飯菜的香味,盛初是在肚子的咕嚕聲催促下睜開眼睛的。
白燃已經醒來,正側著躺在床上擺弄ipad,隔幾秒就看一眼盛初。
“醒了?餓不,吃完飯我帶你見一下族人。”
盛初點點頭,慢慢坐起來,去摸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手機沒有電無法開機。
“有充電的地方嗎?”
白燃點點頭,找出一根充電線,手機充電沒有那麼快,他便沒有一直盯著手機。
穿好衣服收拾整齊,再一回頭,白燃又變成了擬人獸態,肉爪拱了拱盛初的背,將他往前推,盛初便走出了門,去往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