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哽了一下。
沒毛病。
順便,蘇年的演技真的渾然天成,我深切懷疑如果當初他考的是電影學院,現在已經是影帝了。
話說他是為了我才來我們學校的?那是不是還挺耽誤孩子……
……老四是個乖崽的固有印象影響了我。
……心情復雜。
27
為了不讓老四發現我已經發現他對我不對勁,我保持了原樣,每天帶他去吃東西。
發揮我在保衛財產中如魚得水的演技,尋找一個機會。
沒錯,我要戳穿他!
動心歸動心,小騙子還是要制裁的!
但我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麼快。
學校組織了一個講座,據說會有專業大佬來給我們講解行業前景——專業變現、資產百億了的那種大佬。
我們宿舍的四個人都去聽了,妙,精彩絕倫的妙。
除了那講座的老登、老、老先生有點眼熟外,一切都很妙,連大佬講完,有人在一片掌聲轟鳴中把我們幾個請過去這件事也妙不可言。
我看了眼蘇年,輕笑了聲:「……不知道找我們干嘛,總不會是一萬多學生中慧眼獨具看中了我們,要把女兒嫁給我們吧?」
老大老二笑得前仰后合。
蘇年附和地笑了幾聲,有些勉強,薄唇也微微抿起。
哈哈。
他為什麼不笑,是生性不愛笑嗎?我推了蘇年一把,讓蘇年第一個迎上了老、老先生的視線。
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是青年版本,一個是老年版本。
沒長眼都能看出他們有關系。
老大驚嘆:「哇,世上居然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長得這麼像,這就是緣分嗎?老四,快拜個義父!」
老二推了推眼鏡,我警惕地等了一會,等到老二喊了聲「叔叔」
。
……還有點欣慰是怎麼回事。
老先生……其實也不老,三十來歲的樣子,實際年齡應該比外表大一些。
蘇先生含笑看了老大老二一眼,又多看了我一會,最后才看向蘇年,話卻是對我們說的:「蘇年這小子叛逆,身體又不好,又任性妄為,你們和他同寢辛苦了。」
老大老二顯然懵了。
我猜他們一定在心里吶喊,老四哪里叛逆了!
……但有錢大佬的兒子離家出走把自己餓成骷髏到處打工上大學,這行為本身就很叛逆了好嗎!
蘇先生又說:「郁瑾同學,小年一直把你當成偶像,我身為他的父親,也很感謝你。」
我點點頭,沒問也沒好奇,保持冰冷的禮貌姿態。
蘇年果然第一時間忐忑地看向了我:「小瑾……哥,哥哥,我不是、不是故意騙你的!」
我故作冷臉,沒理他。
和蘇先生點了點頭:「既然是出來體驗生活的,那應該也體驗夠了,蘇先生還是早點把蘇年帶回去吧。」
「……畢竟要跟我吃后街不衛生的小吃,對他來說也不太健康。」
說完,我轉身決絕離開。
說實話。
雖然是演的,但想到這小子在我教他餐廳禮儀的時候指不定心里怎麼不屑于學,還是很生氣的。
……還有點傷心。
……只有一點點。
28
「哥!哥你不要走!」
蘇年果然追了上來,沒理會驚詫的老大老二,也沒理會平靜的蘇先生。
只是我特意選擇了人多的方向,等他終于追上我時,已經到了大禮堂外的角落。
我瞄了一眼,四處無人,很好。
下一秒手被拉住,人也被扯進了懷里,蘇年驚恐不安地緊緊擁住我:「……哥、哥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我的心刺痛了一瞬,冷聲問出了好奇已久的問題:「我們見過?」
蘇年愣了愣,抱著我的力道更緊了。
「……見過。
「小時候,我、我被幾個家伙強行換上了裙子,他們強迫我在人潮擁擠的街道走上一圈,不然就、就要在學校宣布我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
「那時候你也才十三四歲,但真的……好厲害。你記得嗎?你在那個胖子當著幾個路人的面,說我是個男扮女裝的變態時,毫不嫌棄地抱住了我,還宣布要娶我!
「后來我知道了哥哥是誰,知道哥哥在我蠢笨如豬的領域天賦斐然、是公認的天才……后來,我、我知道了自己喜歡男生,得到了父親的許可, 來、來追你。」
他聲音艱澀,卻還是坦誠地說了出來。
或許是……害怕。
我有些心疼, 卻還是沒動,思考著渾渾噩噩那幾年的記憶,試圖翻出女裝蘇年的影子。
蘇年于是又急匆匆地補充:「我、對不起哥哥……我只是太愛你了, 不要、不要離開我……
「哥哥請我吃飯,一定是不討厭我的吧?
「如果不討厭,可以、可以不要趕我走嗎……我不會做什麼的……」
蘇年可憐兮兮的,我卻終于靈光一閃,翻出了那段記憶, 大感震驚:「……我想起來了, 我當時說的是……比起你這樣惡意欺凌弱小的小丑, 我更喜歡這位漂亮又可愛的弟弟……」
「而且我也沒抱你……只是把你的臉遮住——當時有人在拍照。」
蘇年眼睛一亮:「對, 哥哥夸我漂亮又可愛!」
我:「……」
淦, 你的重點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29
可是,他真的好可愛。
我踮起腳摸了摸蘇年的頭發——淦, 長這麼高干什麼?!當年女裝的時候明明比我矮一個頭!
問他:「你喜歡我?」
蘇年不安地點點頭,又似乎意識到這不夠鄭重,連聲補充:「我、我愛你!郁瑾我愛你!但如果你不喜歡我, 我不會讓你煩惱的,就把我當普通的舍友……」
確實, 蘇年的演技可以做到這一點。
我故作沉思。
蘇年果然更緊張了點。
他的演技可以做到, 但……有什麼辦法,我心疼。
而且我想要看到的已經都看到了, 蘇年眼里全是我,他像一只從小拴在繩子上的小狗, 長大了、成了威風凜凜的大狼狗也依舊被脆弱的繩子束縛,要小心翼翼叼著繩子遞給我——雖然并不貼切, 但我喜歡這個形容。
我希望他的喜怒由我給予, 希望他非我不可, 希望他沒我會死——至少在我還如此希望的時候, 他要是這樣的。
我拍拍蘇年的手:「走, 去包房, 哥跟你說件事。」
蘇年愣了愣,乖巧松手, 拉著我或者說把繩子叼給我, 老大個個頭亦步亦趨地跟著我走。
學校附近的酒店包房,我指著犯罪現場說:「那天我裝醉, 早就知道你騙我了。」
蘇年臉色一僵。
整個人都石化發白了。
我接著緩聲說:「但是哥請你吃飯,養你這麼久,確實心懷不軌。」
蘇年肉眼可見地, 變成了彩色。
我快樂極了, 只覺得蘇年真是極好的戀人對象,于是我揚了揚下巴:「你懂我意思吧?」
蘇年:「!!!」
蘇年大手一扯,直接表演了一個爆衫, 他光著膀子把我壓倒在床,歡聲鼓舞:「哥!我不是不識相的人!來吧哥!」
我:「???」
等等!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下一個步驟不是談戀愛嗎???
……算了,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