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他緊張地看著我,局促得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我只是想看到你好好的,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呵,那你以為用那種方式分手,我就不會受到傷害?」
我不禁想到了五年前剛分手那會,干什麼都提不起勁來。
無論做什麼腦海里都閃過他的樣子。
不過是一段短短一年的感情而已,怎麼就會那麼難忘?
我只有不停地通過酒精來麻痹自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重新真正投入到事業里去,期間還是會無數次看到聽到他的消息時。
會感受到痛感。
「我知道錯了,時哥,在第一年我就知道我錯了,那種感覺太痛了,我才知道原來有的人活著,心不在身上的感覺是有多痛,可我不敢賭啊,夏家沒倒之前,我去找你,都會給你帶來麻煩。」
「算了,多說無益,就像這次,你已經發聲明了,退圈了,我來找你又能改變什麼。」
「時哥,我之所以退圈是五年前就打算好了,這次上這場節目,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五年來,我連看你都只敢站在陰暗的地方,我早就厭倦了這個圈子了,是因為這是能靠你最近的地方,我才一直待著,至于粉絲,我會好好跟他們開個道別會。」
他說完這些抬眸看我,眼眶泛紅:「時哥,我們還有沒有復合的機會?」
「我們不合適。」
說完這句話,我支撐著站了起來,坐在了護士推來的輪椅上。
我愛季年琛嗎?
是愛的吧。
不然不會五年來不找另外一個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心從未有過的悸動。
會在看到有人跟他述說仰慕時,還是忍不住嫉妒。
會在他為了救我不顧性命時候,而抗拒不已。
會在他為了我放棄前程氣憤不已。
可讓我跟他復合,又覺得這五年來所有的恨意就像是一場笑話一樣荒唐。
他不肯信任我能夠跟他一同攜手過難關。
一次次只會將我護在身后,我并不喜歡這種保護。
所以,歸根結底,我們不太合適。
15
季年琛為粉絲舉行了一場道別會。
那個會場大滿座,他謝謝了他們這些年來的陪伴。
之后也不是徹底告別這個圈子,只是會轉向幕后。
我腿好了之后,將我之前的通告都處理好了后。
也開始接觸幕后的工作。
都做了幕后,接觸的概率又大了。
說不準就在哪個聚會或者是生意場上碰上了季年琛。
而他不說愛我的事了,就是會在我醉酒后送我回去。
閑空的時候,會打電話約我吃幾餐飯,也不越界,讓人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節日里的祝福短信絕對準時到,甚至會等在樓下,問有沒有人約,沒有他就親自上來給我煮點吃的。
他未再親口提起追我的事,我也沒有理由拒絕。ӯʐ
圈子兜兜轉轉總算能將影視撞在一起,過往的那些年,也未曾覺得這個圈子這麼小過。
就這樣處了兩年,又到了年關。
這些年來,我也太忙了。
總算是忙了兩年幕后,一切穩定,能夠閑著回去家里過一趟年。
在看到父親的剎那,他已經頭發白了大半,真的老了。
在吃飯的時候,他對我說:「時言,這些年了該找個伴了,男的女的,都行,別讓我擔心,你媽在天上也不放心。
」
我很早就跟家里說出柜了,也不是沒被打過。
也給我介紹過女孩子,我也不好耽誤人家,自然是次次都沒見。
在父親提起找個伴的時候,我的腦海閃過的是季年琛的臉。
「嗯。」
「那你是同意了,我這有個人給你介紹下,正好過年人也回來了,你去見見,這是個男的,你總沒理由拒絕。」
難得回來也不愿掃父親的興,還是應下了。
就吃餐飯就是。
次日,按時到餐廳的時候,見到的是個比我看上去還年長幾歲的男人。
看著是個斯文儒雅的人,聊了兩句,對方主要是在北方做建材生意,性格豪爽,叫鄭嶼。
「沈先生,我對你是很滿意,不然我們加個聯系方式?」
「你這個朋友我是樂意交的。」
我笑應著,拿起了手機,看到了季年琛昨晚給我發的消息。
「新年快樂,時哥,下雪了,這一刻我好想你。」
底下還有張他站在雪里的自拍。Ўż
都三十歲了,拍起照片了還像是二十五歲一樣的臭屁跟臭美。
「沈先生看來已經有合適的伴侶了,看來晚了一步,只能是朋友了。」
我掐滅了手機:「怎麼這麼說?」
「愛這種東西,眼里是最藏不住, 你看手機的那一刻,很動人,只不過這種動人不是為了我。」
他的話,讓我驚覺, 我原來還是在愛季年琛。
甚至在他的潛移默化里加深了愛意。
「但我們并不合適。」
「愛跟合適是兩碼事, 我相信我們日后能夠相敬如賓, 那沈先生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他的話,我沉思后, 發現我是不愿意。
那個人除了季年琛,換成了誰,我都不愿意。
「得謝謝你, 讓我想通了一件很久沒想通的事, 這頓飯我請。
」
等飯后, 我陪鄭嶼見見我們小鎮的風光, 他是來走親戚,還沒有游玩過。
在出了飯館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馬路對面穿著黑風衣的季年琛。
他站在風雪里,衣裳浮動。
再看到我跟身邊的人, 瞬間就委屈得紅了眼。
「看來你心上的人來了。」鄭嶼笑著靠近我耳邊說了句。
我笑著點頭回應。
季年琛快步就趕了過來, 拉著我的手, 語氣焦急:「時哥,你真不要我了?」
「怎麼來了?」
「聽人說, 你今天相親, 連夜開了幾百個公里就來了,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改, 以后什麼都聽你的,都告訴你,你能不能別不要我?」
「那再試一次。」
他驚愕地愣在了風雪里:「什麼?」
「我說那再試一次。」
他急切地在風雪里朝我吻了上來。
等吻完,我才發現鄭嶼早就不見了。
「別找別的男人, 那人誰?」
「相親對象, 你不會又想打人?怎麼整天跟個瘋狗一樣,就知道打架。」
他滿臉傲嬌:「我就是時哥一個人的狗,有我了, 就不能有別的狗了。」
三十歲的季年琛, 在面對我時,還是這麼熱血跟沖動。
「德行,走了,已經跟人說清楚了,回家準備年夜飯。」
我牽上了他的手。
「我得去買禮品上門。」
「空手就來我家。」
「當時知道你要相親, 腦袋都是蒙的, 直接就開車來了。」
當晚,季年琛提了一大堆禮品上門, 我爸見到他的樣子,心照不宣。
消沉那會, 我躲過家里一陣子, 我爸見過他的照片。
當晚, 灌了季年琛不少的酒,才放他下桌。
他醉醺醺地進房,急切地就拉著我親。
「滾去洗澡。」
進浴室時, 他拉著我一塊進,說一起洗。
我嚴重懷疑,他裝醉。
我腰都快折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