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暴戾大佬失敗后,我被誘婚了》第359章

  桑淺淺:“......”

  只能安撫般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不動了,你睡吧。”

  沈寒御卻不肯,一言不發地瞧著她。

  喝醉的沈寒御,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安靜,還有一種別樣的,可愛的執拗。

  桑淺淺有些好笑,想著反正一會兒也就到家了,也便沒再堅持。

  微微側頭看向車窗外,外頭是再熟悉不過的京城街景。

  暗色天幕天上,一輪圓月高懸,清輝盈澈。

  有幾分不真實的夢境感。

  然而身邊的人熟悉的清冽氣息,掌心滾燙的溫度,黏膩的汗意,卻都在告訴她,這并不是夢。

  “知道麼?我在國外時,有一天晚上,也是這麼大一輪月亮。”

  桑淺淺拉著沈寒御近了些,指給他看天上的月亮,“那是福爾教授去世那天晚上。”

  那會兒猶自是冬夜,寒夜冷月,卻也抵不過她心中的冰冷。

  那一夜,或許是她人生中,最絕望的一夜。

  以為自己再也救不了沈寒御,心灰意冷的她被謝時安送回住處時,怎麼都睡不著,大半夜,竟是一個人去了福爾教授早已被燒成斷壁殘垣的家中。

  在廢墟里站了許久,后來忍不住,進了那座被燒塌半邊的房子里頭。

  明知沒有希望,可她卻像著了魔似的,想要在這廢墟里,再試著尋找她想要的東西。

  能找的地方,都找過,終究一無所獲。

  她的手被燒焦的灰染得黢黑,好幾處還都劃傷了,鮮血淋漓。

  可她卻感覺不到疼,疲倦地坐在一處尚且避風的角落里,埋頭痛哭出聲。

  連日照顧福爾教授,她幾乎沒合過眼,心力交瘁,又在寒風里凍了大半夜,她腦子昏昏沉沉,后來就那麼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卻并不覺得冷,反而很是溫暖。

  身上蓋了一層厚厚的羊絨毯,身邊不遠處,有熊熊燃燒的火堆,明亮溫暖。

  就連她手上的焦黑也清洗干凈,受傷的地方,也裹上了紗布。

  桑淺淺愣愣出神時,謝時安抱著一堆木柴走了進來。

  “難得看你睡著,就沒叫醒你。”

  他沒有問她,為何大半夜會來這里,也沒有問她,為何手會受傷,說完那句話,便安靜地坐下,往火堆里添著木柴。

  兩人相對無聲地坐著,各自都想著心事。

  桑淺淺記得,那個冬夜很寂靜,只有木柴燃燒時發出的細碎的噼噼剝剝的火花聲。

  后來,還是謝時安打破了沉默。

  他讓桑淺淺回去找沈寒御,把心意跟沈寒御說清楚,這樣的話,留下的遺憾能少一點,至于福爾教授的葬禮,他來安排。

  然而桑淺淺思慮猶豫再三,還是留了下來。

  本打算辦完福爾教授的葬禮,就回國找沈寒御。

  豈料后來又絕處逢生,命運終究給了她和沈寒御一線生機。

  雖然回國后,她忙著沈寒御的事,只在試藥那晚見過謝時安,此后再不曾有過聯系。

  可那個冬日寒夜里的謝時安,那一堆溫暖的火,還有他對她說的那句話,桑淺淺一直都記得。

  那樣的謝時安,就像是她曾經認識的謝時安,平靜,理智,溫潤,謙和。

  他分明是已經放下了,怎麼可能會在她和沈寒御回歸甄家的這一天,送來那樣的照片呢?

  ......

  桑淺淺收回視線,看向沈寒御。

  道路兩側的路燈光,極快地掠過車內,車內光線忽明忽暗,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時隱時現。

  他仍是看著那輪月亮,黑眸沉靜,若非桑淺淺知道他醉了,幾乎要以為,此刻他是清醒的。

  也正是因為知道他醉了,有些話,才可以沒什麼顧忌地跟他說,不然,真怕他會多想,沒得還要吃醋。

  “那天晚上特別冷,時安陪我在福爾教授燒毀的房子里呆了許久。他對我說,讓我回來找你。“

  桑淺淺若有所思,喃喃自語,“我絕對不相信那些照片和謝時安有關。可不是時安,又會是誰呢?”

  那些照片,明顯截自監控記錄,而她當初被阮承監禁的小院,是謝時安和他姐姐曾經的家。

  那麼多非常隱私的,她曾經和謝時安在小院相處的畫面,除了阮承,怕是也只有謝時安,才能看到。

  阮承早已不在,他那些忠心下屬,也幾乎都死了,剩下一個崔克,也早就被派去國外,照顧阮曉蝶。

  國內發生的那些事,他幾乎一無所知,且他也不太可能越過謝時安拿到那些監控。

  所以那些照片,究竟是誰寄給黎仲錦的?

  沈寒御沒有說話,他只是出了神般,怔然盯著窗外那輪月亮。

  桑淺淺也沒指望他回答自己。

  心里盤算著,這兩天得去見見謝時安,一則,問問他這些照片的事,二則,去看看阮曉蝶最近的情況如何。

  一片寂靜中,卻突然聽到沈寒御低聲說:“我知道。”

  桑淺淺納悶,“你知道?知道什麼?”

  “知道在國外有一天晚上,也是這麼大一輪月亮。”

  他幾乎是一字不漏地重復了桑淺淺之前的那句話,“那是福爾教授去世那天晚上。”

  桑淺淺以為他在說醉話,笑著逗他:“是嗎?可你怎麼會知道呢?”

  沈寒御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帶著醉酒之人的那種迷離,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無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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