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平靜，嘴角微勾。

　　“媽，你聽到了嗎？他們原諒我了，但是我永遠都沒辦法原諒我自己的，我沒辦法。老大老三老四還有小五，再見，永別了。”

　　“不要！”

　　宵遇釋然的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往后一倒，底下竟是恐慌的尖叫聲。

　　秦玥快速的撲過去，指尖擦過他的褲腳，她抓了一個空，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倒在血泊中。

　　她眼前一黑，被拉入一個溫熱的懷抱，摁在了懷里。

　　“別看。”

　　秦玥緊緊地捏著霍景淮的袖子，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他死了。”

　　霍景淮看著姍姍來遲的氣墊，收回視線，眸光平靜：“嗯。”

　　“就差一點我就能抓住他。”

　　霍景淮垂眸看著嬌小的少女，發現他的掌心都泛起了涼涼的濕意。

　　他嘆了口氣：“你盡力了。”

　　秦玥埋進他的胸口，聲音沉悶悶：“我沒有，我應該讓人再快一點鋪救生氣墊的，我晚了一步，我又晚了一步！”

　　師父是，老二也是！

　　每次都是慢一步！

　　霍景淮看了一眼神情呆滯的他們，留下陳森跟安特助做收尾工作，他則帶人先走一步。

　　可剛走沒幾步，懷里的少女被抽離了力氣一樣往下滑。

　　霍景淮彎腰把她打橫抱起，穩穩地下樓。

　　回到病房，剛要把她放下，門咚咚的敲響。

　　他想把人放下開門，發現她捏著自己的衣襟不肯放，而且捏得手指都泛白了。

　　他不作思考，再起把人抱起，開門發現是一個小女孩，她睜著水汪汪的眼睛遞了一封信：“給漂亮姐姐的。”

第86章 所謂的信，還是命

　　霍景淮把秦玥放下，一手摟著，一手接過，很老舊的信封，什麼都沒寫。

　　他問：“能告訴叔叔誰給你的嗎？”

　　小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理解能力有限，咬著手指歪頭想了想，指著他。

　　霍景淮試探問：“跟我一樣年齡的？還是跟在我身邊的？”

　　小女孩點頭又搖了一下頭，不遠處有人喊，她眼睛一亮，屁顛屁顛的跑了。

　　霍景淮一出來，走廊哪還有人影，已經不見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懷里緊閉雙眼的秦玥，眼眶周圍紅紅的，卻不見半點淚。

　　如果忽略他胸前的濕潤或許是看起來這麼的平靜。

　　大概是親眼看到親友死在自己的眼前帶來的不安，哪怕睡著了也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襟，掰都掰不開。

　　他只能被迫躺在床上，捏著信封透過光看看里面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有了聲響，接下來就是開門聲。

　　他側目，看到洪卓驚訝的出現在門口，他食指豎起，示意安靜。

　　洪卓點了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秦玥，壓著嗓子問：“老大沒事吧？需不需要叫醫生？”

　　霍景淮試圖掰開她的手，還是沒用。

　　他無奈：“她應該是累著了，剛幫我針灸完消耗了體力，又被嚇了一通，所以一下子沒撐住暈了過去，讓她休息會吧。”

　　她針灸的后遺癥他基本摸清楚了。

　　看她唇色發白的程度就知道需不需要補覺。

　　剛針灸完她唇瓣瑩潤是不需要的，但發生那樣的事，還不如睡過去的好。

　　洪卓嘆了一口氣：“行，有什麼事叫我，我先出……”

　　玄爾這時候探頭進來，看到老大趴在霍景淮懷里，沒控制音量。

　　“你在干什麼！占我老大便宜嗎！”

　　“噓！小聲點！”洪卓捂住這個大嗓子，可惜太慢了，秦玥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睜眼，看到玄爾翻著白眼的被捂著嘴巴。

　　洪卓恨鐵不成鋼的罵他：“看你！把老大吵醒了！”

　　眼前打鬧的一幕讓秦玥恍惚，仿佛回到了從前。

　　人還在，事未完，都為了目標而奮斗，苦中作樂。

　　“有哪里不舒服嗎。”

　　上方響起溫潤的聲音，秦玥抬頭一看，對上的是霍景淮黑沉如墨的眼瞳。

　　她懵了一下，意識到這冒犯的姿勢，當即松開對方的衣襟起來。

　　“對不起，我一緊張就喜歡抓東西。”

　　她抿了抿唇，“把你的衣服都弄臟了，我賠你一件。”

　　霍景淮撫平褶皺，起身整理衣襟，笑道：“小秦醫生你太見外了，我的命是你救的，不必說這些。”

　　他把信封遞過去：“這是回來的時候一位小女孩送的，我問她送信的是誰，她指著我，我也沒明白什麼意思，或許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霍景淮起身帶走了他們，留下空間給秦玥。

　　秦玥拆開信，一目十行看到底，眉眼一凜，倒回去逐字逐句的看。

　　這是宵遇寫給她的信。

　　信上簡潔明了的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師父是被人連夜帶走的，房子有被搜過的痕跡也是對方的作為。

　　他們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但是沒找到。

　　“老大對不起，那天我被老奶奶帶回去，她還特意問我這張工資卡不知道為什麼被快遞退回來，想讓我幫幫忙。

　　如果那天我沒有升起歹念，想把卡占為己有，就不會有沖突，也不會讓她發現我眼里的貪戀，從而把我趕走。

　　我實在沒辦法，你被扔去的地方剛好有老虎出沒，哪怕我趕過去你估計也沒了。

　　所以我把卡搶走了，誰知道她會摔了一跤暈過去，我很害怕，把她送去醫院后打算把我的痕跡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