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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巢》第346章

許大娘子低頭看著許清墨,笑著說道,“墨墨今日怎麼這麼多愁善感?”

  許清墨笑了笑:“倒也不是多愁善感,只是忽然發現,原來也不是所有人都配,被叫一聲父親的。”

  許大娘子沒有再說話,只是一下接著一下地輕輕撫摸著許清墨的頭發。

  寧遠侯到宮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皇帝坐在御花園的亭子里,據說是賞月。

  寧遠侯一路走過去,抬頭看了好幾眼,然后忍不住說道:“我是瞎了嗎?這哪里來的月亮?大晚上的出來賞黑天灰云?”

  宮人領著寧遠侯往前走:“陛下心里苦悶,便找了個借口,出來喝酒。不然,總是會有妃嬪來找陛下,攪得陛下不得安寧。”

  寧遠侯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覺得皇帝這個借口找得實在是太差了,這都不需要,動腦子就能拆穿!

  宮人把寧遠侯領到了亭子里,擺上了酒杯,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皇帝看著面前的寧遠侯:“上好的女兒紅,朕讓人去集市上買來的,只是很可惜,不是咱們年輕時候喝的那個酒的味道了。”

  “以前做酒的老板去世了,去世的時候,都有七十九歲了,難得的高壽了。如今是他的兒子在做酒,也做了有十幾年了。可是這個味道,卻總是差了一些,手藝還是沒到家。”寧遠侯端起酒杯嗅了嗅,“怎麼忽然喝起女兒紅了?難不成是你宮里那些瓊漿玉釀配不上你了?”

  “你說話要是能不損人,也就不是你了!”皇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個時候啊,坐在這張桌上的人,何止我們兩個呀?如今剩下來的,也就只有咱們兩個老不死的了!”

  “你是老不死的,我還是青壯年。”寧遠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皇帝語塞:“你就給朕聽著,別接話茬!”

  寧遠侯撇嘴。

  “你說,蘇州織造的事情,會是太子做的嗎?”皇帝忽然轉過話題,“朱涵,一個女子,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做這種事情嗎?”

  寧遠侯沒有回答。

  皇帝有些奇怪的抬頭:“你怎麼不說話?”

  寧遠侯挑眉:“不是你自己讓我不要說話,別接你的話茬嗎?”

  “你不跟朕抬杠是會死嗎?”皇帝氣得恨不得抄起手邊的凳子,一下砸在他的腦袋上。

  寧遠侯見皇帝氣急了,才笑了起來:“太子是不聰明,不是蠢!”

  “什麼意思?”

  “七皇子和孟家的小子,沿著京杭運河,將所有的水賊都抄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有挖到半點和太子有關系的事情。可偏偏這位蘇州織造,卻在入獄以后,和太子扯上了關系。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這件事情啊,和太子反倒沒什麼關系。”寧遠侯給皇帝倒滿了酒。

  皇帝微微皺眉,卻沒有說話。

  “陛下以往最是相信太子的,這一次這麼明顯的一個陷害手段,陛下反倒看不出來了?”寧遠侯抬頭看向皇帝,“陛下,是對太子失望了嗎?”

  “太子并非帝王之相,其實朕一直都知道這個事情,只是朕一直不肯承認罷了!”皇帝看著面前的酒,目光凄涼。

  寧遠侯看著皇帝半晌,只是拿起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皇帝面前的那個杯子,然后將酒,一飲而盡。

第302章 與虎謀皮

  “孝文,這麼多年,許大娘子一直都沒有給你生過一個孩子。如今她懷了孩子,你心里對風吟,可有愧疚之心?”皇帝看著寧遠侯,忽然問道。

  寧遠侯愣了一下,隨后搖了搖頭:“我深愛風吟,也深愛我如今的夫人!”

  “深愛,又如何分割?”皇帝看著寧遠侯,滿臉的困惑。

  “我與風吟,是年少的夫妻,我們的感情很深厚。可是在我決定與現在的夫人成婚的那一日起,我與風吟的感情就已經是過去式了。”寧遠侯輕聲說道。

  皇帝沉默良久:“那不是會覺得自己很薄情嗎?”

  “風吟早逝,我沒有陪她共赴黃泉,已經背叛了我答應她的白頭偕老,那我就不能再辜負我現在的夫人!”寧遠侯苦笑,“活著的人,永遠比死去的更加重要,陛下年輕的時候征戰沙場。難道不知道活著比什麼都更加重要嗎?”

  “那如果是你,兩個兒子,你如何選?你的爵位,你要如何選?”皇帝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立賢不立長!”寧遠侯看著皇帝的眼睛,“若是風吟怪罪,等下輩子,我將所有欠他的一一如數奉還。但是這一世的后半生,我得對我夫人好一些!”

  皇帝沉默著。

  皇帝和寧遠侯,也是年少的同窗摯友,一起讀書,一起練功,一起上戰場。甚至最后,前后腳喪偶,可悲可嘆。

  “陛下對太子,太過寬容了,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陛下也在不斷地為他去收拾殘局。”寧遠侯搖頭嘆息,“陛下,慈父多敗兒的道理,你還能不明白嗎?”

  皇帝低垂著眼,似乎是在沉思些什麼,許久以后,皇帝和人家手邊的酒喝了個干凈。然后將杯子放在寧遠侯面前:“今日不管這些,我們兩個很久沒有好好坐在一起喝酒了,今日難得坐了下來,那便不醉不歸!”

  皇帝都這麼說了,寧遠侯自然不會推諉,兩個不惑之年的老男人,就這麼坐在那里,像是年少時候的,他們那般推杯換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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