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賦的臉頓時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又羞又怒，難看至極。

　　“可惡，給我死——”

　　魏賦再也忍不住，率先發起攻擊。

　　道道劍光彌漫天際，盡現殺招。

　　而嘮叨抓住時機，它分散出一道鬼氣，裹住小青璃的身體往某個方向奮力一拋。

　　聲音被劍光吞沒，輕輕飄入小青璃的耳中：“小丫頭，活下去啊！”

　　小青璃瞪大雙目，她看著漸遠的嘮叨，想要出聲阻止，但已經來不及……

　　她眼淚奪眶而出，看著越來越多的劍光鋪天蓋地，將天上那張鬼臉切割成碎片。

　　“吼——”

　　一身怒吼夾雜著濃濃的不甘，更加洶涌的鬼氣朝著那些人襲擊。

　　然而只是瞬間，鬼氣一擊而散。

　　鬼臉在瓦解之前看到小青璃平安落地，卻被洛城的幸存者團團圍住，那些丑陋的嘴臉步步逼近小青璃，聲音尖銳刺耳。

　　它仰天大吼，聲音傳遍整個洛城。

　　“你們這些無能的人類，為了自己活命，連個小丫頭都不放過，你們這種自私又惡心的人根本不配活著……”

　　“我會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所有人……不得好死……”

　　聲音戛然而止。

　　鬼臉消失在天地之間，而嘮叨也從此在這個世界消失。

　　對不起啊小丫頭，還是沒有保護好你。

　　對不起啊老大，我好無能，連保護個小丫頭也做不到。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是這段時間……挺開心的！

　　小青璃被圍在人群中，抬頭看了一眼明媚的天空，眼淚更加洶涌。

　　耳邊的聲音嘈雜聽不清楚，卻令她遍體生寒。

　　“青璃，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想要逃跑呢，洛城有十幾萬人，只是犧牲你一個人，卻能拯救十幾萬人，你竟然想要不顧大家的死活跟著鬼物逃跑。”

　　“真是自私的人。”

　　“我們要抓住她，不要讓她再跑了。”

　　“干脆直接把她丟下黑洞，徹底解決麻煩。”

　　“青璃，你不要怪我們狠心，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只是犧牲你一個人，卻能夠拯救十幾萬人，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

第328章 夢魘：墜入深淵

　　小青璃站在原地不動，那些聲音似惡魔的低語，每個字每個字落入她的耳中，令她痛苦不堪。

　　她很想說：憑什麼要我犧牲自己去拯救你們的命。

　　她想要大聲質問，甚至內心萌生出陰暗的想法，想要與這些人魚死網破，但一個聲音令小青璃恢復清醒。

　　“璃璃，犧牲自己拯救大家，媽媽會為你感覺到驕傲。”

　　女人穿著高檔的衣服，臉上妝容精致的挑不出一絲破綻，她紅唇輕啟，微笑著說道：“璃璃，跳下去吧！”

　　而四周的人也紛紛說道：“跳下去，跳下去……”

　　聲音震動天際。

　　魏賦還有其他玄門中人在解決嘮叨后，走了過來。

　　他們看著小青璃，勸說道：“小姑娘，雖然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洛城十幾萬人的生命如今全部壓在你的身上，我們并不想逼你。但請你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我們會非常感謝你的犧牲。”

　　沒有逼你，但每一句話都是想要將小青璃往死路上逼。

　　小青璃面無表情，她抬起臉，一步一步朝著黑洞走近。

　　圍在她身邊的人，主動讓開一條路。

　　小青璃一一掃過這些人的臉，直到走到黑洞的邊緣停下來。

　　只要她再往前一步，便會墜入深淵。

　　她輕聲說道：“我不需要你們的感謝。”

　　聲音落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我也不會去怨恨你們。”

　　“但是……”

　　“我會在地獄里的深淵，等待著你們。”

　　說完最后一句話，小青璃一躍跳入黑洞。

　　刺骨的風在她耳邊呼呼作響，鋒利的風刃劃破她的臉頰，她感覺到皮膚的刺痛，與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流下。

　　伴隨著身體不斷下墜，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著她。

　　小青璃突然想起許愿井的小正太，他在離開之前說：那些鬼……曾經也是人。

　　也對，再恐怖再兇惡的鬼……他們也是人變的啊！

　　小青璃不知道下墜了多久，終于落到軟軟的地面上。

　　她以為自己會被摔成一灘肉泥，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活著。

　　四周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的她摸索著地面想要站起來。然而她的手突然觸碰到什麼，令她渾身倏地一僵。

　　她有些不確定，用手又摸了摸那個東西。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是人類的手臂。

　　她的手繼續胡亂摸索，又摸到人類的腿，頭顱……

　　“這里是什麼地方？”

　　稚嫩的聲音不斷回蕩，但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

　　這時，黑暗中傳來沙沙的響動，好像是尸體爬行的聲音，朝著小青璃的位置不斷逼近。

　　黑暗是未知的恐懼，小青璃聽到詭異的爬行聲，瘦小的身軀感覺到一絲懼意。

　　然而接下來更加詭異。

　　在她的四周，到處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小青璃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想象到此時無數尸體正在朝著她緩緩爬出來。

　　突然……

　　小青璃的腳踝一涼，有只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如蛇一般的觸感令她汗毛聳立。

　　“滾開——”

　　小青璃開口，黑暗中傳來爆裂的聲音，她的腳踝倏地一松，取而代之，有冰涼腥臭的液體濺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