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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嬌貴》第69章

  是以,莊綰也不管了,因為她現在也覺得,臉面其實沒那麼重要,這樣恣意的活著,她很舒服。

  揚州的秋天極美,柳枝錯落有致的垂立著,綠中點綴著秋天的金黃,秋風和煦,空氣中彌漫著慵懶和悠閑的味道。

  夕陽西下,莊綰跟著霍時玄走在垂柳交錯的河岸邊,手里拿著剛才阿戒買來的翡翠燒麥,皮薄餡綠,色如翡翠,莊綰咬了一口,扭頭問霍時玄。

  “這不是回府的路,我們去哪?”

  霍時玄見她吃的太誘人,拿了一個塞嘴里,“去云鳳樓聽戲”

  .........

  今天的云鳳樓格外的熱鬧。

  莊綰跟著霍時玄剛進去,就聽見一浪蓋過一浪的喝彩聲,跟賭坊里烏煙瘴氣的喧嘩聲不同,這里此起彼伏的喝彩聲帶著無比激動的贊賞。

  顯然,臺上唱戲的人,讓他們極為滿意。

  今兒臺上的這位,駱惜玉,揚州數一數二的名伶,扮花旦和青衣,他的場子,幾乎都是座無虛席,連站著的空都沒有。

  莊綰跟著霍時玄來過幾次,聽過他的戲,扮花旦時生動活潑,眼神犀利,腰肢靈活,扮青衣時水袖一舞,端莊又嚴肅。

  當真是風華卓絕,風情萬種。

  “三天聽不見駱惜玉的嗓子,撓心撓肺,就覺得一整天沒喝茶一樣難受”

  這是謝謙的話,謝謙極愛聽戲,聊起這個駱惜玉,他的眼睛都放光。若非那駱惜玉是男的,莊綰都以為謝謙喜歡他了。

  因為人太多,霍時玄一直攬著莊綰的腰,把她整個身子都圈在了懷里,莊綰沒抗拒,她其實很排斥人多的地方,挨著霍時玄才覺安全。

  兩人走到二樓最中央的雅間,謝謙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臺上,腦袋微微動著,跟著哼唱,如癡如醉,連霍時玄他們進來都沒發覺。

  駱惜玉唱的是《西廂記》,此刻正唱到「碧云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莊綰聽過兩次,這里是張生進京趕考,與崔鶯鶯長亭告別,崔鶯鶯的唱詞。

  臺上,駱惜玉身子嫵媚,水袖婉轉,仿若一副柔美畫卷,謝謙看的癡迷,霍時玄踹了他一腳,然后帶著莊綰在椅子上坐下。

  謝謙被踹一腳后回神,轉頭看見霍時玄兩人,笑道:“怎來的如此晚,一曲都快唱完了”

  桌上擺滿了茶果小吃,霍時玄記得莊綰上次來吃了許多如意酥和百果蜜糕,便把這兩件往她跟前推了推。

  “唱完就唱完,我又不是來聽曲”

  霍時玄是來給謝謙送行的,曲佑天來信,信中言,最遲兩個月,大周易主,勤王上位。

  曲佑天對勤王的評價極高,遂,謝謙已經在為科舉做準備了,他二叔要指點指點他,讓他明日啟程去京都住一段時間。

  霍時玄慢悠悠啜了口茶,轉頭問謝謙,“你二叔要指點你,指點什麼,人情世故?”

  雖說謝謙平時跟著他吃喝玩樂,但該學該看的一點沒落下,謝謙是三人中最博學多才的,也是有大智慧的人。

  他若是考科舉,只要用心,只要朝中無徇私舞弊的行為,文科狀元必是他的,根本無需旁人指點。

  謝謙放下折扇,給他斟滿茶,笑道:“果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他看一眼莊綰,見她的目光在臺上,認真的聽戲,便拉著椅子往霍時玄跟前挪了挪,腦袋挨過去,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勤王已經暗中聯系上朝中一些大臣,全是當初跟隨莊丞相擁立他的,我二叔和老曲的舅舅都在其中”

  “皇帝要斬了寧遠侯,但太后攔著,勤王怕夜長夢多”

  “這不是年關將至嗎,我二叔和老曲舅舅的任務,就是趁著年關與朝中言官柬官多走動,暗中給皇帝施壓,讓他最好在勤王回京之前斬了寧遠侯”

  “二叔聽說我要通過舉業做官,就想趁著這個機會,帶我接觸一些官員,也算在京都混個臉熟”

  趁著年關多走動,見見人,送送禮,以后官途更順暢,有關系誰不走后門,靠自己摸爬滾打容易「夭折」……

  霍時玄若有所思,"當初跟隨莊丞相擁立勤王的大臣......"

  他頓了一下,用茶蓋慢悠悠的撇去浮沫,低頭淺抿了口茶。

  "關于勤王陷害丞相府的那些傳言,勤王是怎麼跟那些大臣解釋的?"

  謝謙正要說這個事。

  “我二叔說,勤王的密信中提到了此事,勤王說丞相府一事,他并沒有參與,更沒有陷害丞相”

  “他說丞相府出事后,他曾想過反。但是,趙子勛當時已經拿到了遺詔,他又無兵力,根本反不了,更糟糕的是,趙子勛母子控制了他母妃,用他母妃逼他來做監斬人”

  “他說這一切都是趙子勛母子的陰謀,趙子勛就是故意讓他失去人心,放他離京就是讓所有人都以為,勤王為了活命,出賣了丞相”

  霍時玄的目光轉向莊綰,唇角勾著不明不暗的笑意,他問謝謙信不信勤王這些話,謝謙聳肩,不以為意道:

  “真真假假,無我何干,反正我二叔他們是信了”

  其實謝謙是信的,畢竟勤王的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而且丞相府是勤王的靠山,朝中擁立他的那些大臣,都是丞相莊仲給他鋪的路,他應該沒那麼蠢自斷臂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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