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道。

　　昨天還窮得要去睡橋下地洞的姜織，今天晉升億萬富翁了。

　　姜織只覺得索然無味。

　　“不用了，我不需要錢。”她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驅鬼師罷了。

　　錢，乃身外之物。

　　郁北寒揮揮手，“你需要的話，可以找他要。”

　　姜織猶豫了幾秒，問：“你就這麼相信我會幫你？就不怕我是個騙子，卷錢跑人嗎？”

　　郁北寒言簡意賅：“感覺。”

　　姜織滿臉困惑。

　　郁北寒解釋：“我的感覺告訴我，你不是那種人。”

　　姜織哦了聲。

　　那他的感覺還挺準的。

　　她收拾收拾自己，說：“那動身吧，該去驅鬼了。”

　　郁北寒問：“去哪？”

　　姜織掐指一算，嘖了聲。

　　郁北寒抬眉：“怎麼了？”

　　她神色郁悶，像是算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今天要驅的鬼有些棘手。”

　　說完她詢問旁邊的秘書，“你有黃符朱砂嗎？”

　　秘書搖了搖頭。

　　姜織說：“那我們先去買東西。”

　　坐上價格昂貴的豪車，開進一條略微狹窄的巷子里，進入喧嘩的鬧市，停在一家藏在角落里連招牌都沒有的店門前。

　　“你們等我一下。”姜織說著推開門離開。

　　駕駛座位上的秘書有些擔憂：“郁總，她看上去很年輕。”

　　驅鬼師大多都是年紀大的，再不濟也是出名的人物。而那位女生他查過，沒什麼名氣，應該是剛出道觀的新人。

　　郁總不是最厭惡驅鬼師道士一類的人嗎？為什麼會這麼輕信一個女生？

　　郁北寒闔上眼，冷冷道：“劉間。”

　　劉秘書噤了聲，不敢再說話。

　　那邊走出車子進入店鋪的姜織聞到一股濃郁的檀香氣味。

　　店內光線黯淡，擺在桌上的招財神發出微弱紅光，映在墻壁上透著幾分詭異。

　　“老板在嗎？”

　　話一落，躺在桌子后面睡覺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他體型微胖，頭發如雜草橫生，戴著厚厚小小的眼鏡，笑起來像是動畫片里的老鼠精。

　　“哎喲，客人您需要什麼啊？”

　　姜織：“朱砂，黃符。”

　　胖男人搓著手掌走過來問：“需要多少啊？”

　　姜織想了想說：“朱砂六盒，黃符三提。”

　　驅鬼界有個規定，這種店面必須開在不顯眼的地方，賣驅鬼物件的店鋪本就屬陰，普通人進店很容易撞邪，所以只有這種犄角旮旯能看到。

　　胖男人看她年紀輕輕，想著有便宜不占是傻瓜，“一共五千塊。”

　　姜織不跟他廢話：“二十。”

　　胖男人一聽，這砍價是屠龍刀啊，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連忙道：“五十，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虧了。”

　　姜織：“三十五。”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不賣算了。”

　　胖男人趕緊道：“四十，就四十，客人我真的不能再少了。”

　　姜織微微一笑：“包起來吧。”

　　雖然她是億萬富翁，但也不能讓人占便宜。

　　提著大包小包的姜織回到車內，帶著一身淡淡的檀香氣味，坐在后座位的郁北寒睜開眼，望著滿載而歸的女生。

　　檀香飄在他的鼻尖，銀發男人咳嗽起來，斷斷續續，像是要把肺咳出血來。

　　姜織見狀，現畫了張符紙遞到他的眼前，“散！”

　　檀香氣味消失，一股清淺如山澗泉水般氣息縈繞在他的肺部，緩解了所有的不適。

　　黃符散發著淡色光芒，映著那只纖細的手指，指尖泛著淺色白光。

　　郁北寒瞳孔一滯，怔怔凝視著那只伸在他眼前的手指。

　　那只手很快收了回去，身側傳來女生的聲音。

　　“你怎麼連檀香味都聞不得，真是一個嬌柔的男人。”她語氣雖不耐煩，但沒有一絲埋怨。

　　郁北寒拿起手帕擦拭嘴角，說：“抱歉。”

　　姜織哼了聲，沒有回應，繼續畫手里的黃符。

　　透過窗戶投入車內的陽光鋪在女生側臉上，那雙圓圓的杏仁眼映亮，專注又認真。

　　手里執筆的動作流暢快速，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一張張黃符畫完，她面色有些蒼白。

　　郁北寒看入了神，在與女生深褐色眼眸對視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直。

　　“你看什麼？”她質問。

　　郁北寒錯開了視線，心尖無端地發燙，聲線不穩回應：“沒什麼。”

　　姜織把黃符收到懷里，盯著他冷峻的臉龐，道：“你剛才是不是在偷看我？”

　　郁北寒回答得很快：“沒有。”

　　姜織轉頭，不再看他：“你最好沒有。”

　　車子到達目的地。

　　秘書停好了汽車，推著郁北寒到路邊走道上，跟在女生的后面。

　　這條街偏離市中心，今日是周六，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路人聚集，店門前擺放的音響放著熱情的叫賣聲，伴隨著近來的流行音樂，回蕩在整片鬧市區。

　　坐在輪椅上的郁北寒不適應地蹙眉，神色繃緊，垂眸不愿接觸旁邊路過的人投過來的眼神。

　　那頭似夜空月輝的純白長發披在肩膀上，穿著深冬厚服，又坐在輪椅上，與周圍眾人格格不入。

　　姜織忽然停下腳步，在輪椅前蹲下身，拿出一張消除存在感的符紙貼到男人的膝蓋上。

　　郁北寒抬眸。

　　女生離得很近，生氣挑眉，不滿地癟著嘴，嘟噥道：“有什麼好看的！大家明明都是人，沒見過帥哥啊。”

　　【反派郁北寒好感度+23，86點。】

第230章 我看你印堂發黑（18）

　　郁北寒垂眸，擱在腿上的手指緩緩收緊，瞳孔定定地盯著膝蓋上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