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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庭春晚》第347章

  萬一自己被傳染了如何是好。

  在這樣的情形下,簫譽就不可能指望皇上給寧國公府施壓,給世家施壓,逼他們拿出解藥。

  他倒是抓了寧國公府的人。

  可威脅之下,等到寧國公愿意交出解藥的時候......蘇落未必扛得住。

  完全沒得選。

  老天給他的,就是一道生死題。

  簫譽只能讓太醫做好一切急救的準備。然后讓人煎熬了湯藥,給蘇落灌下去。

  中藥就是這樣,不對癥,吃一筐藥都無用,對癥了,一碗見效。

  蘇落是在服藥后的一刻鐘之后開始退燒的。

  那一刻鐘里,滿屋子的太醫,簫譽,平安,春杏,玉珠......屋子里但凡喘氣的,都過得煎熬的活像是在油鍋里生煎。

  簫譽抓著蘇落的手,看她因為腹痛而蒼白的臉,看她眼底的驚恐,看她對他滿眼的信賴,簫譽幾次張口,沒說出聲音,幾度哽咽,終是在蘇落因為疼而叫喊出來的時候,簫譽道:“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蘇落瞬間像是被雷劈了。

  連小腹抽疼的勁兒都渾忘過去。

  “什麼,什麼叫以后。”

  春杏哭的嗷嗷的,“小姐,寧國公那個王八蛋,給你投毒,他派人去給咱們看酒水樣品,那人身上早就中了猩熱病,他把病癥傳染給了你。”

  蘇落就像是讓針扎了頭皮。

  明明聽見了春杏說的每一個字,為什麼有一種聽不懂的感覺。

  猩熱病?

  她得了猩熱病。

  心頭巨大的震驚像是一潮一潮的巨浪,蘇落難以置信,“若是猩熱病,你們怎麼無事?”

  這也是簫譽和太醫們不解的地方。

  若說牢房里那個假的鎮寧侯提前吃了解藥,可春杏她們沒吃啊,今兒春杏跟著蘇落一起去的酒廠

  可春杏無事,玉珠無事,酒廠里的其他人也無事,就只蘇落有事。

  這怎麼看都是被投毒了。

  但是癥狀又和猩熱病一模一樣,而且按照蘇落爹爹留下來的方子,這藥也起了作用,起碼蘇落身上的紅斑褪去,高燒也褪去。

  這不是現在要解決的問題,起碼不是這一刻。

  流產落血,需得確認身體里的淤血是不是流干凈了。

  簫譽無法形容這一刻自己的心情,他這輩子也難受過也絕望過也憤怒過也無力過,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

  他只攥著蘇落的手,啞著嗓子朝蘇落道:“落落乖,讓醫女幫忙檢查一下。我們養好身體,以后什麼都有,好不好,想哭就哭,想叫就叫,別憋著,留著身體在,以后什麼都好說,乖。”

  簫譽撫摸蘇落的臉頰,安慰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這要何等的喪心病狂,才能說出讓一個才失去了孩子的母親不要傷心的話。

  蘇落看著簫譽一樣蒼白而虛弱的面孔。這一刻,簫譽幾乎和夢里的那個簫譽重合。

  夢里那個,和她說,他給她報仇。

  而眼前這個,和她說,想哭就哭。

  蘇落一把抱住簫譽的脖子,“你陪我。”

  “我陪你。”

  清場了屋里所有其他人,留了兩個醫女兩個嬤嬤,簫譽始終坐在床頭,陪著蘇落,送走他們第一個孩子。

  那是一團血。

  一團刺眼的血。

  讓簫譽前所未有的恨自己權勢不夠大。

第294章 關愛

  翌日一早。

  長公主難以置信的看著簫譽,“這麼大的事,不告訴我?我以為你多大本事呢!流產,小產,那是和正經生了孩子一樣,需要坐月子的。

  昨兒她才沒了孩子,今兒就跑出來在院子里站著,這不是糟踐身體是什麼!

  你腦子讓驢踢了?

  她說要出來透透氣你就讓她出來?

  別說出來透透氣,就是她屋里的窗戶都不能開,要開窗戶換氣,那也得先將床榻上的帷幔放下來別讓她著了風。”

  舍不得罵兒媳婦,長公主把簫譽拽一旁,指著自己親兒子的鼻子,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混賬玩意兒。”狠狠瞪了簫譽一眼,長公主又道:“我聽說,昨兒半夜子慕接了個人回來,誰?”

  蘇子慕那師傅的事兒,簫譽一直瞞著長公主沒提,就怕人是個假的,讓長公主白歡喜一場,又平添愁緒。

  撓了撓后腦勺,簫譽道:“他師傅,昨兒不是擔心鬧出猩熱病麼,子慕白日里去見過他師傅,怕病情外溢,我們就把他師傅干脆接回來了。”

  長公主點頭,“是這個道理,既是接進府里,又是子慕的師傅,吩咐下去,別怠慢了人家。”

  “這個我還是知道的。”簫譽哼哼。

  長公主抄手給他一巴掌,“落落若是落下什麼病根兒,我看你找誰哭去,趕緊去辦你的事去,這里有我呢。另外,落落滑胎的事,對外就說是因為你被炸傷,受驚了才滑胎。

  這猩熱病,不要承認,天牢那邊,看能不能讓太醫統一口徑,就說不是猩熱病。”

  長公主的意思簫譽自然明白。

  如果一旦傳出猩熱病,就算是他們手里有藥,也會引發一定程度的恐慌,皇上懦弱,難免不會被民意裹挾。

  如果直接否認了,再把藥方子給各地分散下去。到時候有人得病就直接吃藥,反而悄無聲息的解決了。

  等簫譽一走,長公主掀了簾子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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