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羅將畫冊拿起來，邊走邊問，“這是何物？”

她走到明華公主身前，隨手打開看了一眼，看清上面為何物時，嚇得手指尖一顫，畫冊直接掉在了床榻上。

明華公主茫然看她，“阿羅，怎麼了？”

顧煙羅的臉頰一點點浮上紅暈，她耳尖燙的厲害，“這……這好似是……”

顧煙羅的話還未說完，明華就已經翻開掉落在床榻上的畫冊。

看到那畫冊上不著寸縷的男女，眼瞳一顫，旋即頓時坐直了身子，脊背發僵。

“這、這是咱們能看的嗎？”

兩人都紅著臉，面面相覷。

婢女上前，臉紅解釋道，“貞妃娘娘說，如今公主要成婚了，這是必須得學的，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找李嬤嬤，她懂得多。”

明華公主倉促點頭，“我、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婢女退下后，明華命她把門緊閉，然后跟顧煙羅兩人脫下鞋襪鉆到床榻里，小心翼翼翻閱開那畫冊。

“這畫冊我以前怎麼從未見過？”

“娘娘應該是怕你學壞。”

“我以前都沒男人，如何能學壞？竟還能這樣……”

顧煙羅看著那畫冊上的姿勢，她目光都有幾分朦朧，想到之前蕭九宴親她時突然隱忍不發，她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阿羅，你也多看幾眼，你明年要與二皇兄成婚的！”

顧煙羅捂著眼，羞燥的耳尖發熱，“我還早，你先看。”

明華公主拽住她的手，“你與我一起，不然我不敢看。”

顧煙羅：“……”

兩人偷偷摸摸看了許久，從明華公主那里離開時，顧煙羅有種被榨干的無助感。

……

明華公主的婚事只剩一個月，接下來的時日，她需得為婚事做準備。

顧煙羅家里，顧老夫人也沒閑著。

知道如今府中元氏當家，想為顧南山納妾她肯定不會輕易松口，顧老夫人直接以身子不好為由，將那陳蘭鳳接來元府伺候她。

準備來一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府中的管家如今是紅燭，陳蘭鳳入府，需得準備不少東西，寒枝便去跟紅燭說這件事。

“陳姑娘是老夫人的親外甥女，老夫人重視的很，挑些上好的錦緞給陳姑娘做幾件新衣裳，吃穿用度都提前準備好，莫要怠慢了陳姑娘。”

紅燭眉心微蹙，她只冷漠道，“府中來外人需得提前報備，老夫人自作主張，瞞著夫人就把人帶來，沒時間提前準備東西，等我跟夫人報備后再說吧。”

寒枝看她這副態度，隱忍道，“這可是老夫人的親外甥女！是將……老爺的親表妹！”

紅燭：“哦，那也得等夫人同意。”

寒枝：“……”

她狠狠瞪了紅燭一眼，不情不愿地離開。

等元清幽回府，紅燭把今日發生的事與她一一說完。

元清幽輕抿了口茶，“表妹？姓什麼？”

“寒枝一口一個陳姑娘。”

元清幽輕嗤一聲，“陳蘭鳳。”

“夫人認識這個表妹？”

元清幽落下手中杯盞，“不僅認識，還記憶深刻。”

當初她嫁入顧家，顧老夫人對她十分不滿，一心覺得那陳蘭鳳與顧南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顧南山需要依仗元家的勢力，不得已只能哄騙元清幽，迎娶她入門。

等元清幽嫁入府中，顧老夫人就露出真實嘴臉，剛嫁入顧家那段時日，被顧老夫人和這個陳蘭鳳聯手欺負，那些憋屈壓抑的日子，她自然都記得……

“嘴上說是照顧，心里估摸著是想繼續撮合顧南山和陳蘭鳳。”

元清幽的話令紅燭震驚，她微微瞪大眼，不可置信，“老爺都昏迷不醒了，她還撮合？撮合什麼？”

“沖喜。”元清幽話落，紅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沖喜！這種事也就老夫人能想的出來了！那陳蘭鳳就真的愿意？”

“怎麼不愿意？惦記顧南山這麼多年，如今雖然昏迷了，也能在元府享受滔天富貴，只要成為顧南山的妾室，她就能飛上枝頭，不用再過苦日子，這麼好的機會，她怎會放過？”

紅燭只覺得不可理喻，她深吸一口氣，“夫人就這般縱容她們胡來？”

在里屋溫書的顧煙羅，聽到這話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她挑唇，“這怎會是縱容？顧南山昏迷不醒，娘幫他抬小妾入門沖喜，可全都是為了他著想啊，這京城內人人都會稱贊娘親深情，如今做了武將也沒有拋棄糟糠之夫，這樣好的品行，誰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娘親在外的名聲越好，壽安堂的那位日子就會越難過。”

紅燭聽著這其中的復雜之處，忍不住道，“為了名聲竟要忍受這些，不如直接和離，將他們都趕出府去！”

“紅燭，這等話以后不可亂說。”元清幽的眸色微凝，“如今阿羅與太子定下婚事，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若這種時候我和離，勢必會影響阿羅的婚事，且元家還有姑娘未曾出嫁，我不能影響她們的聲譽。”

這世道對女子向來是殘忍的，若她不顧一切與顧南山和離，便會有人覺得元家教養不行，養出一個離經叛道的女兒，那其他的姑娘便很難再嫁出去。

“如今我才是這元府的主子，不必如以前那樣受氣，不過是整治一個鬧事的老婆子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紅燭，你才是府中管家，往后若有不長眼的在你面前囂張跋扈，盡管教訓就是，咱們不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