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盛江凄厲的嚎叫聲，在客廳都聽得到。

“媽，爺爺沒事吧？”時然擔心。

時莜萱：“我也不知道，應該……沒事吧！”

她現在有點后悔。

后悔不應該不聽老公的話。

盛翰鈺出國前，曾經叮囑她，讓她不要管這件事。

但最后她還是沒忍住插手了。

萬一盛江因為這通電話受刺激，出點什麼事情怎麼辦呢？

那她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時然：“媽媽，我想上去看下，可以嗎？”

“可以，你去吧。”

時然做事情很有分寸，她能去看看正合適。

小姑娘轉身“噠噠”往自己房間跑。

時莜萱：……

很快，她又從房間里出來了。

左手抱著一只存錢罐，右手拿著一只卡。

卡里是她從小到大的壓歲錢，時莜萱給女兒在銀行辦了張兒童卡，讓她自己保存，培養從小就會理財的意識。

“篤篤篤”。

“有人敲門，你別哭了。”

王穎好以為是兒媳婦過來，急忙給紙抽盒塞到老公懷里，讓他擦眼淚。

但打開門，孫女站在門口。

“奶奶，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寶貝進來吧。”

王穎好往她身后看，確定只有孫女自己，稍微有點失望，但也只是一點點。

她關上門，回頭看孫女已經到爺爺面前，歪著頭看他：“爺爺，您眼眶濕了，是因為灰塵掉到眼睛里了嗎？”

小姑娘人雖然不大，但知道給人留面子，這點做的比時莜萱要好。

“嗯，是啊，灰塵掉到眼睛里了。”盛江再無能，也沒有到在孫女面前訴苦的地步，急忙掩飾道。

時然給手里的卡和存錢罐塞到爺爺懷里：“爺爺，我所有的錢都在這，您拿去應急。”

“不用不用，好孩子，我不能要你的錢……”

盛江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嘩掉。

他說什麼都不要時然的錢，并且也沒臉提向時莜萱借錢的事情。

第二天。

盛江出現在公司，差點讓暴怒的群眾給他撕了。

他一聲不吭的承受大家的咒罵，廝打。

很快，盛江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臉也腫的像是豬頭一樣！

不知道誰喊一句：“別打了，給他打死我們錢就更要不回來了，大家還得吃官司。”

暴怒的人們冷靜下來，盛江雖然沒在挨打，但大家給他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管他要錢。

“還錢！”

“對，還錢，不還錢就給你送到監獄里去。”

盛江說：“可以。”

剛才提議給他送監獄的人，立刻就被大家埋怨了。

不能送啊。

他要是進了監獄，走司法程序繁瑣復雜，大家的錢什麼時候回來就說不準了！

也許打水漂了也說不定。

“還錢。”

“還錢。”

“還錢。”

人們重新又嚷嚷起來。

盛江讓大家冷靜點聽他說，他道：“雞生蛋騙了大家的錢，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本來這次我打算直接到警察局投案自首，但昨天我孫女教我學會了擔當和承擔責任。”

“錢，我盡可能還給大家，我老伴今天已經去中介掛房了，我也聯系了幾個人準備給我祖傳的書畫，寶石，還股權全部賣出去，然后按比例還給大家。”

“剩下不夠的我慢慢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欠大家的債就不會消失，一定會還給你們。”

人群中有人嚷：“你在這裝可憐騙誰呢？你兒子，兒媳婦都有錢，管他們要錢還我們，那麼大的集團公司還能差我們這幾個小錢？”

“對，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這些人也就敢在這里喊喊。

若真讓他們到頂盛集團去鬧，他們也不敢。

畢竟新聞發布會在前，盛翰鈺已經事先聲明沒有關系，再過去鬧，頂盛完全有理由報警給他們抓起來！

柿子撿軟和的捏。

他們自己知道去頂盛鬧理虧，就蠱惑盛江去要錢，反正自己不吃虧就行，至于別人，管他呢。

盛江梗著脖子高聲道：“不可能！我和盛翰鈺先生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在法律上我沒資格管人家要錢，在情理上我們也早就撕破臉，他不會給我還一毛錢。”

“我今天的提議，你們接受就過來排隊登記，不同意就拉到，當然也可以報警，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給別人牽扯進來！”

盛江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敢直接面對自己的責任。

勇于承擔自己的責任，這種感覺很爽！

……

房子賣了。

款子到手第一步，盛江就是給率先登記的人發下去。

書畫也送到拍賣行寄賣。

本來拍賣行的老板說，他這些字畫要想都賣出去需要時間，尤其要是賣上價就需要的時間更長。

然而，短短兩天后，拍賣行就打電話讓他去簽字，說是那些書畫藏品全都賣出去了。

而且價格超過預期。

盛江收到銀行打過來的款項后嚇一跳，這個價位何止超過拍賣行的預期，也遠遠超過他的心里預期。

甚至都高于市場價，會是誰這麼大手筆？

拍賣行的人不透露買家姓名，說這是規矩。

不說就不說吧，起碼這些能抵擋一陣子。

盛江給錢分發下去，看著不少，但很快就發完了，還不夠。

下一步就是賣股權。

本來他想到的第一個人是時莜萱。

但老伴提醒他：“如果不是我們出了這件事情，等以后這些東西都是他們的，現在不得不全變賣了還債，你要給股權賣給萱萱，和管他們要錢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