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在高級鴨店做鴨的哥哥》第28章

他也在看我。

他很憔悴,眼睛里全是血絲,下巴上的胡茬都冒出來了。 

他就這麼定定看著我,不叫我的名字,也不和我說話。

“你昏迷了一夜,小陽一直守著你。”徐警官說。

原來我睡了一晚上,還以為只有幾十分鐘呢。

昨晚發生的所有事仍歷歷在目,我問徐警官:“岳逐真的被你們打死了嗎?”

徐警官說:“真的,他再也威脅不到你們了,你就放心吧。”

白夜,不,我現在該叫他邵步陽,邵步陽這時開口道:“徐警官,我想和小墨單獨說幾句話。”

他是一宿沒喝水麼,嗓子這麼沙啞。

徐警官說:“好,正好早飯剛送到,你們一起吃了,等會兒我的人來給冉墨做個簡單的筆錄。”

說完他和護士出去了,病房里只剩我們兩人。

邵步陽說他要單獨和我說話,可他只是站起身,沉默地將醫院的早飯擺在小桌板上,我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我騙你的。”

他停下動作望向我。

“我騙你的。”我說,“岳逐讓阿豆冒充你弟弟殺你,我必須那麼說,不然你就走過去了,我不是你弟弟。”

邵步陽又繼續擺他的早餐,每一樣都找到合適的位置放好。

“你父母的名字……是,是邵語樂告訴我的。”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因為我看到床沿上放著一張紙,上面是我的個人信息。

哦對,邵步陽身邊有個現成的徐警官,他想調取我的檔案并非難事。

那上面有我的戶籍信息,我的出生年月日,曾用名,我的直系親屬姓名。

然而我還在強撐著把謊言編下去:“我真不是你弟弟,你別生我的氣,你別不要我……”

眼淚卻像開閘的水龍頭一樣直往外淌。

他看到我哭了,快步走過來,坐在我身側,用紙巾給我仔細地擦掉眼淚,特別注意不讓淚水順著下巴流到紗布上。

“別哭。”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把紗布弄臟了還得換新的。”

他的語氣很平常,我盯著他的眼睛,那里面什麼情緒都沒有,沒有生氣,沒有嫌棄,沒有厭惡。

我慢慢止住哭泣,他發現我看到了那張紙,輕嘆口氣,把紙拿起來隨手折了折,揣進兜里。

我等著他和我說點什麼,可他又站起來,我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你別走。”

“不走。”他撂下這兩個字,沒再動。

我試探著去觸碰他的手,懇求他:“你能不能拉著我的手?”

他猶豫了下,握住我的手,輕輕包在手掌中。

然而只是握了一下,我就失去了那團溫暖,他松開我,繼續去拾掇早餐,終于都擺好了,他把小桌板推到我面前:“我喂你。”

他避開我的視線,用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吹了吹送到我的唇邊,我看到他的手在輕微地打著顫。

我張嘴吃了,說:“燙。”

他拿了一把新勺子,也舀了一勺嘗了嘗,然后換回我的勺子,很用心地吹了很久,才把第二勺喂在我嘴里。

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我們經常共用餐具吃飯。

他在避嫌。

我知道,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回不到過去了。

可是回不去,就能當作以前的那些都沒發生過麼?我無力地閉上眼,想起岳逐生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果然是那個繼母對哥哥做了什麼吧。

她摧毀了哥哥的愛情觀和性道德觀,讓哥哥走上歧途,自甘墮落。

好不容易遇上我,哥哥愿意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我又欺騙了他。

但我仍不想放手,我實在太愛他了。

冉墨,我對自己說,你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都這種時候,還是只考慮自己的感受,你比岳逐還可惡。

44

邵步陽喂我吃了小米粥,一顆雞蛋和一個包子,我說飽了,他給我擦嘴,然后才囫圇地吃掉他冷掉的那份。

他收拾了小桌板上的一次性餐盒,我說:"我想尿尿。"

他從床下拿出醫用尿壺遞到我手里,準備離開病房。

我說:"你幫我。"

"自己來。"他背過身,"你的傷在脖子上,手和腳都能動。"

"你試試頭不能動是什麼感覺,會尿到外面。"我委屈道。

他拿我沒辦法,走過來掀開被子,幫我脫下內褲,但他執意讓我自己抓著,然后扶著我的手。

明明摸過親過,還給我含過,此刻卻像燙手山芋般避之不及。

解決完,他用濕巾給我擦干凈,去洗了手,打開窗戶通風。

他站在窗前,我問他:“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講?”

“等你出院回家再說。”

他還愿意用“家”這個字,不過沒什麼好高興的,和冉墨的家是家,和樂樂的家也是家。

良久,我低聲說:“昨晚在公寓里,岳逐他扒了我的褲子。”

邵步陽猛地抬起眼,我看到他的脖頸上青筋凸起,臉陰沉下來,像是怒氣爆發前的征兆,我從未見過他這樣,一時被嚇呆了。

“他把你怎麼了?”他大步朝我而來,雙手握住我的肩,把我弄得有點疼。

“他讓阿豆和黃皮強奸我,等你回來。”我細聲細語地說,“還好你沒回來……”

邵步陽眼中聚集起痛苦憤怒還有愧疚,我心里難受極了,我不該說的,他們并沒有把我怎麼樣,可是我想讓他關注我,像以前那樣哄我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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