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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依舊》第19章

我剛追了幾步,便看見小貓在一位氣度不凡的白衣男子腳邊停下了,還親昵地去蹭他的靴子。

沈懿珩和那男子并行而來,看了我一眼向著那男子說:「桓申,這是家妹。」

「明月,這是永平候府的小侯爺寧桓申。」

互相見了禮之后,那人在貓咪頭上撓了撓,笑著將貓抱起來還給我:「此前它在我家住過幾日,許是會認人了。」

我笑了笑接過貓,正準備走時,前面有人在叫沈懿珩,我不得不為寧桓申引路。

他好似對養貓很有感悟,告訴了我許多養貓的方法和注意事項。

他十分熱心腸,喚丫鬟拿來了紙和筆,坐在石桌前認真地寫了兩張紙,還十分體貼地跟我說:「無妨的,總歸去了前面也是和一堆不甚相熟的人東拉西扯,不如教教你,怎麼照顧這個小家伙。」

貓咪的爪爪壓著宣紙,仰起頭適時喵嗚了一聲,他也哈哈笑起來。

他講了許多他家貓的趣事,逗得我大笑不止。說到他的貓晚上尿濕了他的被褥,睡得跟個死貓,留他一人凌亂時,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腰都差點直不起來。

他可真是個風趣又不驕矜的人。

正拿手指抹眼淚時,沈懿珩猝不及防突然出現,面色很是不虞,壓抑著不善的語氣質問道:「怎麼在這,怎麼不帶小侯爺入席?」

 

 

20

晚上送走賓客后,我獨自坐在亭子里賞月。

一轉眼,沈懿珩站在亭子外,還是今日月白色的衣裳。

他的手指摩挲著腰間的玉佩上不斷摩挲,肅聲道:「以后別像今天那麼笑,月兒從來沒有那樣笑過。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頭看了看月亮,烏云蔽月,并不好看:「好。」

「好?」他霍然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反問:「好?你平日不是要跳起來說你不是月兒,不是總跟我強調你有思想,有意識,不是死物嗎?」

我一愣:「你什麼意思?不是你這樣要求我的嗎?我答應也是錯嗎?我要怎麼說你才滿意?」

「你自己沒腦子嗎?你不是會獨立思考嗎?你總問問問什麼呢?」沈懿珩繼續陰陽怪氣道。

我站起來細細端詳他的臉,就著石燈籠里的光,方才發現他臉上不正常的潮紅。

「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如何,沒喝又如何?」

喝醉酒后的沈懿珩和平日里很不一樣,平日里他是內斂沉穩的,醉酒后的他卻變得很直接,情緒也是外放的。

「你有些醉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你不想和我吵架,吵得還少嗎?」沈懿珩突然朝我逼近,將他左手的疤懟到我的眼前,語氣惡狠狠的:「你不想和我吵架,上來直接咬人是嗎?你是狗嗎?」

我緘口不言,垂著頭沒有說話。

他慢條斯理挽了挽袖子,露出一截青筋明顯,結實有力的手臂:「不解氣嗎?你繼續來咬啊?你不是能咬嗎?」

他將手臂往我嘴邊遞了遞:「你現在就咬!」

「我先回去了。」我轉身就走。

「你站住!」沈懿珩一把拽住了我的袖子,另一手按住我的肩膀,往后一帶,將我按坐在了橫木長椅上。

 

「你干什麼?」

「我干什麼?我倒是想問問你到底要干什麼?」

沈懿珩猛得拔高了聲音:「我被你折磨得快瘋了,我不會痛苦,不會難過嗎?我對你忽冷忽熱的時候,我不難受嗎?我真想扒開我的心給你看一看,因為你,我這顆心受了多少煎熬。

「你究竟要我怎麼辦呢?你到底要同我鬧到什麼時候?你究竟明不明白,我是你哥哥啊,你到底期望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

我鼻頭一酸:「我明白極了,我很明白。就因為我明白,所以自始至終,我不過是想讓你跟我說說話,不過是想,你別用冷漠的方式對待我。除此之外,我向你要求什麼了?我又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了?」

「你口口聲聲說把我當妹妹,你是怎麼對待你妹妹的,你又是怎麼對待我的?」

我吸了一口氣:「我最過分的話,不過是同你說了我的感情觀。我就是喜歡哥哥一樣的人,我就是喜歡溫柔的人。你憑什麼覺得我說的就是你?世界上就你一個人溫柔了?我不嫁給景昭,我就不能找個溫柔點的公子嫁了嗎?我說了我喜歡你嗎?」

「明月,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沈懿珩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眼底壓抑著黑暗:「你真的只是想我陪你說說話,想讓我正常對待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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