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允誠在一起第六年，他在外面養了更年輕的女孩。陪他從一窮二白，到功成名就，我等來的不是盛大求婚，而是漠視與羞辱。我提出分手時，他譏諷一笑。

「可以，但你為我和家里鬧僵，又跟了我這麼多年。」

「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后來宴會上重逢，聽說我訂婚的消息時。

周允誠當場失態，追問對方是誰。

我出口的瞬間，全場都看向座上位高權重、溫雅矜貴的男人。

他拿煙的手一頓。

隨即看著我的眼神幽深：「既然公開了，那就坐到我身邊來。」

1

我進公司時，周允誠在開會。

「真晦氣，早知道就不穿這雙鞋出門了。」

「我穿得比她好看，你覺得呢？」

我循聲轉頭，對面的女孩踩著同款 CL 紅底高跟鞋。

她同事臉都嚇白了，拉住她小聲道：「明霏，那是姜總！」

「她也是公司高管，周總未來的夫人！」

見我投來目光，宋明霏毫不畏懼，甚至放肆地打量著我。

傳言說周允誠在外面養了個女孩，對她很好。

原來她長這樣。

和我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尚帶著學生稚氣，杏眼瓊鼻，明艷鮮活。

宋明霏走近我，指著我露出的一截手鐲道：

「姜總，你也戴寶格麗蛇鐲呀？」

她眨著一雙杏眼，天真道：「我的是允誠總送我的，你的也是嗎？」

員工們聞言都瞪大雙眼，面面相覷。

我看著她皓腕上價值不菲的手鐲。

周允誠從來沒送過我這麼貴重的禮物。

他送我最貴的，是一個輕奢包。

當時他還一窮二白，我心疼地指責他別亂花錢。

后來他功成名就，日理萬機，常常忘記我的生日。

我才知道，他哪里是忙到忘了，只是不想為我費心。

見我默然，宋明霏的笑更為得意：「什麼人配什麼禮物。」

「在允誠總心里，可能你不配，還要倒貼。」

她身后傳來夸張的吸氣聲。

趕來八卦的員工們，紛紛朝我投來憐憫的眼神。

他們是不是都忘了，在成為周允誠的女友前。

我名字的前綴，是滬城姜家的掌上明珠。

我揚唇一笑。

挽起袖口，露出手鐲的全貌。

鉆石璀璨，流光四溢。

「小妹妹，那他對你可真夠摳門的。」

「我的是滿鉆，能夠買你的十個。」

「而且，我和你不同。我不用賣笑媚上，只能眼巴巴等著男人送。」

「我想要的，都能自己買。」

宋明霏愣在原地，臉色一下難看至極。

2

「都圍在這里干什麼？」

周允誠的聲音傳來。

圍觀群眾一下作鳥獸散。

宋明霏委屈至極，撲到他懷里，眼圈一紅。

周允誠的身體微僵，先抬頭看了看我的反應。

直到她抽抽搭搭地說：「允誠總，姜總說我是賣笑的。」

周允誠向來和煦，此刻臉色不悅：「小冶，你怎麼說話這麼沒分寸。」

他們站在一起，和我仿佛是天然的對立面。

我雙手抱胸，看著她的胸牌，直接問他：「資深專業經理，新招的？」

「資深要五年以上工作經驗。她是什麼背景，為什麼能定到這個崗位，是否走了正規流程？」

他疲憊地揉揉眉心：「你打斷我的重要會議，就是為了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冷笑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們是正規公司，不是一言堂的小作坊。」

「當初公司的規章制度，是我們一起逐字逐句敲出來的。」

「周允誠，你要包養人，好歹背地里搞，怎麼還敢放我臉上來惡心我？」

四周鴉雀無聲。

他聞言怔愣片刻，壓抑著怒氣道：「姜冶，我才是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區區一個資深，我有任命權，你沒資格在這里對我指手畫腳。」

宋明霏帶著哭腔，無畏道：「姜總，明明我和允誠總才是真愛！」

「你們又沒有結婚，男未婚，女未嫁，你為什麼要道德綁架，還罵得這麼難聽！」

語畢，她又嘟囔著說：「戀愛談了六年都沒結婚，那就結不了了。」

我們都聽到了這句話。

周允誠余怒未消，漠然地看著我，卻沒有反駁。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我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覺得一切都很沒意思。

難纏的客戶今天終于點頭，我原本定了旋轉餐廳，興高采烈趕到公司，想和他慶功。

可我在外面忙碌奔波，應酬拉生意，他卻拿我們共同的心血，嬌養小白花。

我心灰意冷，甚至不想和他再多說一句。

拎起包，推開他離去。

電梯門合上前，我看見周允誠沉默地站在原地，面色難辨。

宋明霏挽著他，朝我洋洋得意地做了個鬼臉。

3

我向來執行力拉滿。

一到家，就叫來傭人打包行李。

收拾時，我看到一張舊照片。

周允誠攬著我，一手高舉著獎杯。

我們都意氣風發，神色飛揚。

六年前我一意孤行，陪他創業。

和家里鬧僵，爸爸一怒之下把我名下的卡和資產都凍結。

周允誠做多份兼職，熬夜趕報告，拼命做路演。

卻不讓我吃一點苦，把我當女兒一樣寵著。

那時，如果他只有十塊錢，會花九塊在我身上。

在他最潦倒的時候，我路過櫥窗時，多看了蛋糕兩眼。

他拿到兼職工資后第一件事就是買來蛋糕，又說他不喜甜食。

半夜醒來，他不在床上。我找到廚房，發現他就著涼水在啃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