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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貝的想法維持了兩個星期,終于在九月中旬的時候轉變了。
這幾天,驟然下了幾場大雨,天氣很是不好。
開學典禮和軍訓的開幕儀式辦完,緊接著就是軍訓。
軍訓時候下雨——這是多麼令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這本來確實是一件值得眾人開心的好消息,直到514三人準備冒著雨闖回宿舍的時候,在操場的器材處發現,余天宇正拿著手機,神情專注地對著某個地方進行拍攝。
夏雨雪先嗤笑了他一聲:“看,那傻逼在那呢,他干啥呢?”
楊帆帶著近視眼鏡,眼前一片模糊,根本就看不清那傻逼在干嘛,片刻后有點煩躁地“嘖”了一聲,無所謂道:“管他呢,下雨天不回宿舍,他腦子有屎。”
席貝沒說話,他略微蹙了些眉頭起來。
“行了我草,”夏雨雪的后脖頸被雨滴到,他趕忙縮進來,“走吧咱們,別猜傻逼在干嘛了……”
話音剛落,他和楊帆就很震驚地發現,席貝這個愛干凈、不太愛運動的乖寶寶徑直沖進了雨幕里,看上去是要往余天宇的方向去!
夏雨雪和楊帆對視一眼,來不及說話,就知道跟在他身后往那邊跑,一邊跑一邊忍不住開口:“不是,這是要去干嘛?!”
楊帆也一臉懵逼,摘下眼鏡狂奔:“我不知道啊!總不能是去喊他一起回宿舍吧——呃我草!”
他幾乎控制不住地驚呼了出來,捅了旁邊的夏雨雪兩下:“快!”
席貝做了一件差點把他們兩個人眼珠子都要驚掉下來的事情。
他似乎是定定地端詳了一眼余天宇手中的手機,確認自己的想法沒錯,然后就劈手打向了余天宇的手腕,迫使他將手機松開,讓手機“啪”一下摔在了地上。
余天宇自然很震怒,他壓著嗓子驚叫了一聲:“你干什麼!”
席貝沒回答,想蹲下身將那部手機撿起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刪上面的東西,就被余天宇從一旁狠狠地踢了一腳,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刺拉”一聲——
席貝過于纖細白凈的胳膊肘重重地與地面摩擦,臟兮兮的泥沙混著雨水,和那些鮮紅的血液融雜,傷口觸目驚心的。
暴雨之中,席貝柔軟的發絲都潮透了,他的眼睫毛纖長卷翹,也被打成了一縷一縷,淺粉的唇珠被抿住,看得出,他臉上的神色是氣憤。
夏雨雪和楊帆兩個人這才匆匆地趕了過來,一個伸手將席貝扶起來,另外一個則擋在他前面,聲音巨大地吼了余天宇:“你他媽的干什麼!推你媽呢推!”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席貝為什麼會突然沖過去打掉余天宇的手機。
但是當夏雨雪站在原先余天宇站的這個位置時,他就突然明白了。
器材室斜斜對著一個窗簾沒有拉好的房間,那個地方是休息室,此刻正有一幫女生在里面換衣服。
她們也聽到了外面的巨響,有些茫然地在里面嘰嘰喳喳說話,終于意識到外面發生了事情,驚詫之中“唰”一下將簾子拉上了。
楊帆立刻就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錄像,拍攝余天宇的罪證。
余天宇的臉色鐵青。
三對一,他的手機被楊帆握在手里,肯定是搶不過來的。
夏雨雪扭頭看了一眼席貝的傷勢,不容分說地壓著余天宇的胳膊,憤怒道:“去找輔導員,你他媽的完蛋了!我告訴你,你他媽完了!”
“我完了?”余天宇在掙扎之中推開了夏雨雪,冷笑了兩聲,“我拍個風景怎麼了?你去找輔導員,你有本事就去,我余家還沒怕過誰!”
他兩只手鉗制住了夏雨雪,竟然又用腳踢了一下楊帆手中的手機,迫使楊帆松開手。
楊帆和夏雨雪的臉色鐵青,他們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怎麼有這麼賤的家伙!他是真的不怕還是假的不怕?他家里難道真的權勢滔天到這個地步麼?哪怕是京廣大學都有人脈?
他們三人對峙的時候,席貝終于從地上爬起來。
他擦傷的地方特別痛,一陣陣熱燙麻癢的感覺沖上來,胳膊有點別扭僵硬地疼痛。
但是他就這樣目光灼灼、定定地望著余天宇,語氣幾乎是平靜的,平靜到有一點點嚇人。
“你恬不知恥。”
席貝很少發火,很少生氣。
被這個人故意換位置,他不生氣;被他偷偷罵和鄙夷,他也不生氣。
但是余天宇做出這種事情,真的太賤了。
“你把這些拍攝的照片刪掉,然后去找那些女孩子們道歉,”席貝一字一句說,“否則我肯定向輔導員舉報。把你干的事情發到網上去。”
“哇,那我真的是很害怕!”余天宇猛地上前,重重地扯住了席貝的衣領,看著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少年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他竟然快意地笑出了聲,“你一個窮逼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裝蒜?就你清高,就你在女人面前裝好人是吧?就你有對象,你好了不起。”
他對席貝早就有意見了。
哪怕只開學兩個月,表白墻上到處倒是撈席貝的女生,就算是上課,也總有女孩子將驚艷的目光投到席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