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今天去參加江婉嬌小姐的生日宴會,宴會中有一個之前就討厭小少爺的人偷偷進來了,”顧管家聲音漸漸低了,“后來少爺跟那個人產生了口角摩擦,少爺就跟那人打起來了。”
“……”
秦越源不可置信。
打起來了?誰?秦懿安?
他多多少少也算是知道一些自己兒子的性格吧,不多說什麼不愿意跟別人起什麼爭執了,他絕對是有分寸的,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后讓自己陷入劣勢的愚蠢舉動。
如果不是顧管家親自嚴肅認真地跟他匯報這件事,他甚至都覺得是別人在跟自己開玩笑。
但是事情顯然不是這樣的。
文家作為“受害者”,發現自己的小兒子被打成了這樣,自然是不可能就忍氣吞聲、善罷甘休的。
雖然有江家從中斡旋,但這通飽含怨氣的電話還是打到了秦越源的手機上。
“叮叮叮——”
秦越源與顧管家對視了一眼,臉色鐵青,強行緩了片刻擠了一個笑臉出來,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秦越源揉了揉緊皺的眉心,“事情我都聽說了。”
那頭的文家父親和母親開著免提,母親怨氣滿滿地將兒子給提溜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來說,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打成這樣的?你不是跟我說去參加同學的生日宴會嗎?還有,江家那邊打來的電話不清不楚,就跟我們說讓我們別追究,為什麼不追究?”
一連串的追問顯示得出他們家的氛圍和環境,而文禮捂著自己青腫的臉頰,還在抽泣,囁嚅著道:
“對不起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
秦越源一怔,他有點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顧管家。
不是秦懿安打的人麼,這個文禮道什麼歉。
他們家打電話過來到現在都沒把事情搞清楚麼?
顯然,那頭的文家父親也發現了不對勁,他怒斥了一聲:
“把話給說清楚了,我們現在就知道一個秦懿安把你給打成了這樣,別的什麼也不知道,你到底干什麼了?”
“……”
文禮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他本來就想要嚇一下秦懿安,嫉妒心作祟罷了,但是當他看到在他計劃范圍之外的席貝幾乎倒下去的時候,他真的呆住了。
秦懿安那麼瘋地將自己給抓了過去打了一頓,他除了感覺到害怕之外,還感覺到十足的后悔。
席貝會不會有什麼事情啊,是嚴重過敏嗎?會導致死亡嗎?
回過神的時候,文禮已經眼淚鼻涕橫流地將這些話給說出去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不止秦越源頓住了,電話那頭的文家夫婦也沉默了,他們恨不得再將孩子抓過來毒打一頓!
本來他們還以為自己是受害者,但現在一看,分明是先撩者賤,自己孩子偷偷進了江小姐的生日宴會,之后又拿煙花棒去嚇人,最終被人打了。
秦越源此刻來不及多思考秦懿安和席貝,率先開口、乘勝追擊:
“事情你們也聽到了。你們可能有所不知,我家里的這個孩子從小就有創傷性應激障礙,家里不能有任何火源的出現;但是你們孩子故意拿著東西過去嚇人,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這,這,”文家夫妻有些張口結舌,“這件事情我們也有錯……不能全怪在您家孩子身上……”
事情到這一步就好解決了。
秦越源是什麼人?他多年在商場上廝殺搏斗,對付這兩個家長也算是輕而易舉:文禮必須得要轉學,雙方的賠償金都免了。
“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
秦越源終于松了口氣似的,他扭頭看向了顧管家,終于有閑心來思考別的事情。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兩個人長大了,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秦越源怒道,“簡直不像話,我當初就不該聽秦懿安的話,他到底是中什麼邪了?!”
顧管家低下頭輕聲說:“先生,這次的事情跟席貝沒有關系,少爺跟我說,是那兩個人想要嚇他,但是嚇錯了,那副嘴臉太過分,他于是……”
“撒謊!”
秦越源的胸口劇烈起伏,目光似乎能夠看透一切:
“秦懿安會在乎別人怎麼嚇他?會因為這種小事打人?無非就是因為席貝!”
李承逸——包括秦思宇,都是秦懿安的“前科”。
秦越源當然不是愿意讓席貝被欺負。
但是席貝被欺負,他可以去解決,他絕對不想看到秦懿安違背“優秀繼承人”的模樣,丟失理智!
顧管家沉默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與此同時,“嘎吱”一聲,車已然停了下來。
秦越源這次也不看顧管家了,在車停穩之后一把推開了車門,大步流星地往樓上走,渾身的怒意遮掩不住。
一直走到了秦懿安和席貝的房間,按下了房門的把手。
秦越源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寶貝兒子,秦懿安。
他那優秀至極、萬眾矚目的兒子,正單膝跪在床邊,手旁放著幾盆熱水、擰過的毛巾,像個保姆一樣照顧著蜷縮在床上的少年。
雖然說床上的少年看上去臉色極其蒼白,勉強才會眨一眨眼睛,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