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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的小夫郎》第44章

殷月離撿起一根小蔥,對著滿床的蔬菜,頓時什麼氣氛都沒了。

“噗,”柳遙蒙住臉頰,拼命忍笑,“不能怪我,是你還沒等吃午飯就拉我上山,我想山上又沒東西吃,就帶了這些過來。”

殷月離:“……”

“好了,”第一次見對方吃癟,柳遙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先煮點東西吃吧。”

將滾落的食物收好,柳遙拉著一臉面無表情的殷月離走出房間。

負責翻修宅院的匠人十分用心,連原本不大的廚房也都重新修整了一遍,灶臺寬敞明凈,鍋

碗瓢盆也都換成了嶄新。

柳遙看得嘖嘖稱奇,回頭問身邊人,“準備得這麼齊全,你以后不會是打算常住在這里吧。”

“不住。”殷月離沒好氣道。

柳遙又忍不住想笑了,從袖子里掏出塊芝麻糕,塞進對方嘴里,“來來,不氣了啊,吃塊糖糕。”

殷月離也不說話,只瞇眼瞧他。

用帶著肥油的臘肉熗鍋,柳遙很快炒了一盤醋溜土豆絲出來,又用剩下的蘿卜白菜和玉米做了簡單的燉菜。

眼看著柳遙把兩盤菜端到桌上,一邊從嫁衣里翻出兩包白面餅遞給他,殷月離已經什麼想說的都沒有了。

吃過午飯,殷月離徑自回到房間休息,柳遙則去喜轎那邊將剩下的包裹取過來。

除了吃的東西外,柳遙其實還帶了幾件厚衣裳和取暖的手爐,本來是要在山上應急用的,不過如今既然已經打算留下過夜了,那麼自然不能放在外面。

天色越來越暗,宅院里的游廊十分繁復。

柳遙還沉浸在方才的好笑里,正彎著唇角,忽然感覺手腕一熱,解開袖口才發現是早上放進里面的平安符。

沒有了荷包的遮掩,平安符逐漸發燙,甚至隱隱透出微光。

柳遙連忙抬起頭,卻發現自己所在的游廊已經不見了蹤影,擋在面前的,唯有一座被陰影籠罩的高大房屋。

那房屋瓦片漆黑,上面掛著長長的白色綢布,冷風吹過,將幾張紙錢吹到了柳遙的腳下。

柳遙下意識覺得不對,這宅院內外明明都已經翻修過了,不應該還留著這樣的地方。

他想要離開,卻根本挪不動腳步,只能緊盯著黑色的木門,一步步邁上了臺階。

房門「吱呀」打開,柳遙抱住懷里的東西,緊接便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氣,絲絲縷縷的甜,里面夾雜著少許輕微的涼意。

柳遙渾身僵硬,忽然記起來,這應當是供奉亡者用的熏香。

白色簾布垂落,遮住房間深處的事物。

柳遙既不敢上前也不敢離開,忽然感覺有人從身后將他攬住。

“只是取個東西,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殷月離的聲音依舊溫和,仿佛帶著些許責備。

柳遙非但沒有安

心,反而抖得更加厲害。

“原來是因為這個。”殷月離低下頭,從他袖口里取出那枚平安符。

折成三角的平安符忽然點燃,轉眼化成灰燼。

隨著平安符燒盡,原本擋在房間深處的簾布被風吹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幾十塊牌位。

最中間的牌位由楠木制成,上用紅筆寫著「惠敏親王殷月離之位」。

大承皇朝封王用的都是單字,能用雙字的只有一種情形,就是皇子死后追封的謚號。

一幕幕畫面自柳遙眼前閃過。

他想起與身邊人遇見的場景,想起上山前的祭文,想起潘叔偷偷和他說,山上沒有山神,嚓瑪婆子祭的其實是兇神。

“那座山上死的人可多,大承人,羌吾人,那二十年前打了勝仗卻死在止戈山的皇子將軍。據說也是兇神轉世,這里無論哪個都不是你能應付的,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潘叔的聲音滿是擔憂。

柳遙卻呆愣點頭,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

是被迷了心竅吧,所以才會對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所以我其實是,你的祭品?”柳遙抖著嗓音問。

“是啊,”殷月離貼在他耳邊,“倘若沒有你的話,我說不定還不會這麼快醒來。”

最后一絲希望破滅,柳遙心底只剩下絕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想起有關羌吾兇神的傳聞,這些兇神與常人認知的神明不同,大多兇殘暴戾,會賜予人無法想象的力量,卻必須用鮮血和性命作交換。

他就要死了嗎?

柳遙越想越忍不住難過。

他還沒有來得及將外公的茶坊發揚光大,還沒有來得及孝順舅舅和舅母。

更可悲的是,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擁有自己的小家,到死都是孤孤單單。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殷月離平淡問,似乎在等待他接下來的求饒。

柳遙吸了吸鼻子,望著眼前依舊令自己心動的俊美臉龐,在沉重的悲傷里,鼓足了畢生的勇氣。

“在你殺我之前,能……能先把婚禮最后一步做完嗎?”

第27章

距離婚禮已經過去六日。

天氣晴朗,舅舅的身體好了許多,茶坊生意也逐漸走上正軌,仿佛生活的一切都很順遂。

唯獨讓柳遙有些困惑的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成親當日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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