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修重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前世的溫默嗎?
溫默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繼續剝手里的水煮蛋。
“可惜你不能吃這些東西,吃下去我還得給你摳出來。”
修重:“……”
什麼意思?
他現在什麼情況?做夢?還是已經升天了?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落地窗外的皚皚白雪,壁爐里燒著木柴,火光映照著整個空間都暖洋洋的,虎頭阿茲在一旁伺候,似乎正在播放一些本地的新聞。
這氛圍很溫馨,溫馨得讓他感到詭異。
修重想看看其他地方,卻動彈不得,也沒辦法轉頭,身體也感覺不到冷暖,似乎只有眼睛和腦子還能正常運轉。
要是排除所有不合理的因素,單只是看溫默吃飯,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等著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修重看到他慢吞吞地擦了手,繞過餐桌向他走過來。
“梧州難得下場雪,出去走走?”
修重不能點頭也不能搖頭,只能干等著。
果然溫默也不打算聽他回答,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外面這麼冷,好歹穿個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他的心聲,走到門口時,虎頭阿茲送了外套過來。
溫默拿了一件長大衣過來先給他套上,又拿過一件穿到自己身上,打開門出去。
風中夾帶了冰雪,剛下臺階,他的頭發上落了點點白霜,清冷的眉眼仿佛和這四周的白雪融為一體。
一朵雪花落在溫默的睫毛上,修重想幫他弄下來,可不管怎麼用力,身體就是不聽使喚,跟個提線木偶似的,只能被牽著一直往前走。
溫默所謂的出去走走,只是在他家上千平的院子內繞圈圈。
不過就算如此,修重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和上輩子的溫默這麼平靜的牽手散步。
從這點來說,這也不能算是噩夢。
走到后院一處,溫默突然停下來看向院墻邊綻放的臘梅。
“那花不錯。”
說著修重見他拉著自己走到樹下,摘了一段帶著花苞的樹枝塞他手里。
溫默走遠兩步上下打量,又走近重新調整:“再偏一點。”
凹了半天造型,修重覺得自己頭頂上應該能堆雪人了,終于見溫默對屋內的方向招招手。
很快,虎頭阿茲提著畫架和各種工具走出來,在后院走廊下忙碌起來。
五分鐘后,溫默坐在走廊下,腳邊放著炭盆取暖,時不時朝他看一眼,再往畫布上添幾筆。
修重:“…………”
搞半天,他還是個模特?!
家里就一個炭盆嗎?不能給他也弄一個?
“修重……修重……重……修重!”
耳邊聽到有人在呼喚他,修重看向溫默,可對方在專心作畫根本沒看他。
眼前一陣陣天旋地轉,修重隱隱感覺到什麼,有些著急,想叫廊下的溫默轉過來,卻發不出聲音。
只看一眼,只看最后一眼也好。
畫面突然一黑,好像身體被什麼力量吸上天又重重地摔下來。
“修重?”
意識逐漸回籠,修重緩緩睜開眼,面前是溫默放大的臉。
和夢里那個不同,他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眼底的焦急和擔心。
“你總算醒了。”溫默蹲他腳邊,松了口氣。
修重打量四周,發現自己在小書房,葉云正站在桌子對面操作儀器,這才想起之前注射了抗體。
原來剛才真的在做夢。
“我昏迷多久?”修重低頭看著溫默。
溫默:“三十二秒。”
夢里陪溫默待了大半天,現實才過去這麼點時間?
溫默抬頭親在他嘴角,又泄憤似的咬了下巴一口。
“你再晚醒三秒,我就抱你去急救了。”
修重:“……”
夢里冷冷清清的溫默在眼前閃過,修重看著眼前相似又不一樣的他,偏頭回親過去。
這個火辣辣的溫默才是他的。
修重:“下次記得給我也準備個炭盆。”
溫默:“……?”
什麼鬼東西?
注意到溫默手上的血痕,修重拉開他的衣袖查看,手腕位置有個很深的牙印,他微微一怔。
“我咬的?”
溫默舔舔傷口,聲音涼颼颼的:“你一定是屬狗的,總愛在我身上留牙印。”
修重:“……”
這句話先不提,能不能別舔得這麼色氣?
片刻后,葉云幫修重取下感應片。
“你現在還能感覺到什麼異樣嗎?”
修重試著活動了一下:“沒有,很好。”
葉云點頭:“抗體已經在起效,不過持續時間還不能確定,另外兩支你先帶身邊備用。”
溫默起身:“爸爸,以后每次用藥都會這樣?”
“只有第一次會特別嚴重。”
葉云拍拍修重,“放心,下次再疼也不會比這次疼了。”
修重:“……”
這種安慰只會起反效果吧?
藥效持續的時間比溫默預想的更長,直到第三天傍晚天黑都沒再發作,搞得他很不習慣,連著兩天丟下手上的活急匆匆跑去找修重,結果兩人干瞪眼。
當晚吃過飯,銀獅公頻里突然發出一條任務信息,要前往武器研發基地例行檢查,人員名單里包含了修重和溫默。
兩人剛看完通知,就有私人信息發過來,讓他們做好準備,半小時后會有車子停在分部樓下。
“做任務還包接送的,服務真周到。”池樹扒著椅子后看他們的屏幕,羨慕壞了,“但凡我有身手好點,也想進軍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