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這麼多?”浮清接過他手里的袋子。
修重:“這還只是一小部分。”
浮清從袋子里翻找出幾片葉子放在臺上,又清理出幾條樹根。
“這些都是同類型的取一種就夠了,不然工作量太大,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修重靠著臺子,打量這個放置各種儀器的實驗室。
“以前會有成員來這里幫你?”
“不會,不過我有五個學生助理。”
浮清快速將所有素材分類疊放,“幸好出事那段時間沒叫他們過來,不然也受到牽連了。”
修重視線掃過各種瓶瓶罐罐:“那些人你信得過嗎?”
浮清一頓,對上他的視線:“什麼意思?”
“既然你一個人來不及,那就找他們來幫忙吧。”
修重淡淡道,“你告訴我他們的個人信息,我去找人。”
余光掃過那些膨脹了好幾倍的樹葉根莖,浮清猶豫了許久。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告訴你。”
想著在鬧別扭的溫默,修重交代完準備走人,被浮清叫住。
“你——雙親健在嗎?”浮清看著他,低聲問。
修重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擋住了眼底的情緒。
“小時候跟他們走散了,災難面前,這樣的事再尋常不過。”
是走散,不是OPM……
浮清拿著樹葉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修重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這種大環境下,就算被雙親保護的孩子也很難安全長大,所以你不必耿耿于懷,等和你的伴侶團聚后再生一個就是了,你們還很年輕。”
走到門口,修重聽到浮清苦笑了一聲。
“我的體質特殊,能懷上一個已經是奇跡了。”
浮清轉身繼續收拾植物材料,“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安慰,我舒服多了。
”
修重忍不住偏頭看過去,張了張嘴,還是把所有話咽了回去。
失去一個孩子,和失去唯一的孩子,有本質的差別。
殘酷的事實面前,旁人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只能當事人自己慢慢消化。
書房里,池樹正在收拾灶具碗筷,見修重出來,指指里面,和他對了個眼神。
修重搖頭,示意他別去打擾。
“嗷嗚……嗷嗚嗚……”
一出書房就聽到了虎生堪比殺豬的慘叫。
溫默給它擺正姿勢,拿兩把椅子固定住。
虎生可憐巴巴地被椅子腿夾在中間,沙包大的毛爪子伸過去拍拍溫默的腳背。
溫默手里的鉛筆動得飛快,冷酷道:“敢再亂動,以后就沒肉吃了。”
虎生:“嗷嗚嗚嗚嗚……”
“那你畫我不就好了,我一定一動不動。”
修重拖了把椅子坐下,揉揉虎生的毛腦袋,“看把它折磨成什麼樣了。”
“嗷嗚嗚……”虎生可憐兮兮地控訴。
這兩個月下來,虎生長大了一倍不止。
剛見面時像個貓崽子,現在蹲著的高度都到他大腿了。
溫默沒忍住,抬眸看過去,見修重正對著他笑,又迅速低頭看畫板。
“最近想換換口味。”
剛說完,畫板就被伸過來的手摁住,溫默迅速抬起筆尖,避免畫紙被劃破:“修重!”
修重搭著他的椅背:“難得我閑下來,你真的不畫?”
這微微上揚的眼眸,發絲垂在肩頭的弧度,領口處若隱若現的鎖骨……溫默可恥地心動了。
可一看到修重就會想到昨晚的事,他完全靜不下心來畫。
“算了。”
溫默艱難地撇開臉,心里數著冬瓜糖靜心。
修重:“……”
都送上門了,竟然不要?
修重看看手底下傻了吧唧的奶獅,差點懷疑人生。
身旁的視線太強烈,溫默畫著畫著心就飄到美人那里去了。
修重安靜地坐在一旁看他畫畫,本來好好的,突然奶獅脖子上多出了一塊骨頭。
嗯?骨頭項鏈?
修重調侃:“溫大師,獅子會長人的鎖骨?”
溫默回過神,手一頓。
“……”
這是他畫的?什麼鬼東西?
一陣窒息的沉默后,溫默從容道:“這是一種上古神獸。”
修重慢條斯理地點頭:“有鎖骨的神獸?我怎麼沒見過。”
見圓不回來,溫默輕哼一聲起身跑路。
修重:“……”
還惱羞成怒了。
“嗷嗚嗚?”
虎生一臉期待地看著修重。
魔王走了,它是不是能重獲自由了?
修重摸摸它的下巴,上下左右仔細打量,越看越迷惑。
“怎麼看都是我更帥吧?”
溫默對他到底幾個意思?
拐進書房前,溫默聽到這話,偷偷朝客廳瞄了一眼。
竟然跟野獸比,幼稚。
池樹閑著沒事,清理完灶具后,又開始準備晚上要用的柴火。
余光見溫默進來,他抬頭想打招呼,卻猛然看到對方嘴角的笑意。
“!!!”
我#%&I#@(%V#+……小默竟然笑了?!
趕在天黑前,老金和老包提著水果從3區回來。
剛進屋就聞著烤肉的香味了。
“以后要是能天天這樣也挺好的。”老包笑嘻嘻道。
白天出獵,晚上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
老金玩笑道:“那我得把老婆女兒都接過來才行。”
三樓,浮清忙了一天,實在餓得受不了才走出實驗室。
“好香啊。”
池樹蹲在火堆一旁,直播修重烤肉,笑道:“修哥烤肉是一絕,不是誰都能吃得到的。”
浮清圍著火堆,隨意地坐在破木板上。
“那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看著滋滋冒油的豬排,溫默完全沒心思畫畫。
見修重問池樹要盤子,想當然地以為第一塊一定是他的,以前都是這樣的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