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omega眼里,工作比孩子重要得多,甚至連去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吃過早飯不久,池樹老金他們相繼趕過來。
見池樹扛了一大包的肉干和調味料,連走路都不利索了,老金伸手幫他提過來。
“這是啥?”
池樹揉揉發酸的脖子:“我爹媽說要好好謝謝修哥和小默,非要我扛過來。”
很快,老包也來了,扛了一袋的大米,苦不堪言。
“別提了,我老爹死活要我扛過來,就怕我們餓死在獵區。”
修重上樓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穿戴背帶槍套,把槍和彈匣放進慣用的位置,軍刀固定在腿袋和腰后,戴上皮質手套,手指抓握了幾下適應這束縛感,提上皮質外套下樓。
梧州到新洲的距離不算太遠,三個小時就到浮清老家雁林了。
看到窗外熟悉的街道和房屋變得破敗不堪,浮清突然深切意識到他的時間真的遺失了整整十八年。
經過一處,浮清讓修重停下。
修重踩下剎車,透過內視鏡見浮清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也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
在巨型植物的包圍中有一座占地面積上千平的花園別墅,和旁邊的高樓和塔樓比,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相比起溫默家的冷硬,這棟別墅結構線條和用材上柔和一些,更有家的感覺。
不過在變異生物的折磨下也已經破敗不堪,蔓藤貫穿了天窗和大門,外墻幾乎有一半被它們吞沒。
“要過去看看?”修重問。
浮清怔怔地看著已經荒廢的家,聲音很低:“不用,看完孩子回來再說。”
浮清說的那家基因中心位于雁林和歸雁兩個城市交界,現在已經規劃到了3區,但位置很偏。
快到3區出入口時,修重在路邊停車。
“怎麼了?”溫默不解。
“得做點準備。”
修重看向后座的老金,“你帶辣醬了吧?”
“帶了。”
老金摸不著頭腦。
這次出門,老婆給他塞了三瓶自己做的辣醬,他還沒拿出來過呢,修重怎麼知道的?
而且問這個干什麼?
修重猶豫了整整一分鐘,沉重道:“拿過來。”
溫默看著他,一臉“你沒事吧?”的表情。
專門停下車,就為了吃辣醬?
老金把珍藏的辣醬拿了一罐出來,有些肉疼。
“省、省著點啊。”
辣醬還沒開封,車廂里已經辣味超標了。
溫默捂著口鼻,立刻打開換氣凈化系統,挨著車門躲得遠遠的。
修重開了瓶蓋聞了一下,感覺自己的天靈蓋也掀開了。
半天才找到一根最小的,憋著氣直接塞進嘴里。
到3區出入口,車子被守衛軍攔下來檢查。
“司機把手伸出來。”
老金和老包分別開著皮卡和大黃,搖下車窗伸出手。
要核對駕駛員的身份信息,還要打開所有車窗檢查車里有無危險物品。
老金和老包一個有獵人經驗一個是曾經大學的護衛隊,都安全通過了檢查。
守衛軍探頭將車內的人一個一個看過去。
“后座靠窗那位,把你的口罩摘下來!”
修重咳嗽了兩聲,聲音沙啞異常:“我這兩天感染了病毒性感冒,不太方便。”
守衛狐疑地多看了他兩眼,招手讓另一個同事也過來。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不配合檢查就不能進去!”
余光見這邊的車窗外也來了個守衛軍,修重又咳嗽了幾聲,眼神毫無波瀾。
“那要是傳染給你們,可不要找我負責。
”
守衛軍:“快點!”
修重勾住口罩的邊緣,慢慢往下拉。
車輛旁的守衛軍盯著他,搭著配槍的手緊了緊。
口罩下是滿臉的紅腫和密密麻麻的水痘,還有厚得往外翹的嘴唇。
溫默余光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地移開。
他發誓,這絕對是他見過的修重最丑的樣子。
“哈啾——!”
修重打了個噴嚏,抽了張紙巾擤鼻涕,“咳咳咳……咳咳!”
守衛軍噫了一聲,嫌棄地往后退。
這看起來何止是感冒,簡直跟中毒了差不多。
“好難受。”修重順勢靠到溫默肩頭,又是一陣咳嗽,“我是不是快死了嗚嗚……”
溫默冷眼看向窗外:“還沒檢查好?再搞下去我們都要被他傳染了。”
守衛軍互相對視了一眼。
離修重更近的守衛軍皺著眉伸儀器過去。
“手伸出來。”
修重慢吞吞地擼起袖子,把長滿了紅點的手伸出去。
“臥槽!”
守衛軍掃了一眼,逃命似的跑了,“行了,進去進去!”
老金升起所有車窗,一腳油門開進了3區。
修重扯下口罩,松了口氣。
如果沒猜錯的話,張程恐怕還在找他。
他連著兩次從13號基地逃脫,張程的這口氣沒這麼容易咽下去。
當年他報名從軍是在新洲,對方想要抓他又不想驚動太多人的話,必然會找借口讓新洲守衛幫忙。
“你怎麼吃個辣椒吃成這樣?”
溫默看看他發紅發腫的臉,說不上是心疼更多,還是嫌棄更多。
修重:“我對小米辣過敏。”
他流浪多年又常年混在獵區,幾乎沒有他不能吃不敢吃的東西,但偶然有一次吃了一口老金的辣醬,結果腫成豬頭。
溫默皺眉:“你知道過敏還吃這麼多,萬一毀容怎麼辦?”
修重偏頭看著他,隨口問:“你就只在乎我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