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事,浮清收起唇邊的笑意,面色有些凝重。
他沉吟了片刻,低聲說:“去新洲吧,我想先找孩子。”
新洲……
聽到這個地名,修重微微擰眉。
八歲那年他受重傷失去了一切,醒來時就在新洲,在床上躺了一年,又流浪了一年,后來去了很多地方,兜兜轉轉又在十七歲的時候回到了新洲。
那個地方留給他的都是不好的回憶,他不喜歡。
天快黑了,外面風大,約定了接下的目的地后,浮清準備回客廳繼續看關于改造人的新聞。
“還有一件事。”
修重叫住他,“一個人經常夢游,而且性格和平時完全不同,這種情況是病還是什麼?”
“你說小溫?”
浮清又靠了回去,眼底透著揶揄的笑意,“這麼關心他?”
修重:“只要是隊員,我都很關心。”
房間里,溫默畫完最后一筆,把畫板好好地藏起來,聞著菜的香味出了門。
餐桌旁只有池樹兩人在忙碌,老包一人坐在客廳里看搞笑的連續劇。
溫默:“他人呢?”
不用問,池樹也知道這個他是指誰。
“和浮教授去了陽臺,說悄悄話呢。”
悄悄話?
溫默忍了忍沒忍住,走去客廳。
透過落地窗,看到浮清靠著欄桿,修重背著身站在對方邊上,看起來很親密。
不知道說了什麼,浮清半闔著雙眸,突然笑了一下。
溫默眉心一跳,那種熟悉感瞬間涌上來,可不等他捕捉,又很快消失了。
這個omega在他出生前就被休眠了,他不可能見過。
難道是在哪見過克隆體?
陽臺上,修重擰著眉:“創傷后應激障礙?”
浮清有些冷,雙手交叉抱在身前:“聽你的描述,很大可能就是PTSD,痛苦積累到極致后大腦啟動自我保護,借助第二人格把痛苦宣泄出來,不過第二人格不具有成長性,從之前那晚的情況來看,可能在他還小的時候就形成了。
”
修重:“治得好嗎?”
“PTSD最有效的治療方式就是心理治療。”
浮清輕笑,“有你這麼優秀的小男朋友在,應該很容易治愈才對。”
修重:“你是不是找老公心切,看誰都是一對?”
浮清:“……”
一陣寒風吹過來,浮清丟下這二愣子,自己回了客廳,見著癱在沙發里的奶獅就撲了過去。
“崽,來爸爸抱。”
奶獅正昏昏欲睡,突然被抱住,嚇得全身毛都炸了。
“嗷嗚嗷嗚嗷嗚!”
浮清把奶獅死死地抱在懷里,托起它的下巴,瞇著眼笑。
“聽話,讓我暖個手,嗯?”
奶獅頓時感覺生命受到了威脅,乖順地趴在他手臂上。
“嗷嗚嗚……”
竟然只花了一分鐘就把奶獅馴服了,老包默默挪遠一些:“……”
這個omega好可怕!
陽臺,修重打開終端搜索PTSD。
不自主地回憶和創傷有關的情境……
持續性的夢魘……
嚴重的自毀傾向和攻擊行為……
異常警惕、容易被激怒……
這些癥狀在溫默身上都有體現。
如果治好的話,他的性格會不會變好?
修重眼前閃過溫默溫柔似水的樣子,不自覺地打了寒顫。
那樣更恐怖。
餐桌上,修重提到接下來的行程。
“先回梧州,休息一天再出發往新洲方向走,你們想休息的話,這次也可以先不去。”
老包:“休息啥,錢包不允許我休息。”
老金的開銷沒他大,不過這種大環境下,能多賺點是一點,也舉手表示要跟著。
池樹忙不迭地點頭。
雖然現在賺的錢已經很多了,但跟著總能幫上點忙。
溫默吃著肉,淡淡道:“出發前,先把冬瓜處理了。”
修重:“……”
你就只惦記著那顆大冬瓜?
碗里的飯還沒吃完,池樹三人的鬧鐘先后叫起來。
老金:“快!到點了!”
池樹:“修哥,別扒飯了,趕緊的!”
浮清抱著奶獅喂飯,見他們突然這麼緊張,修重和溫默飯吃到一半就一起回了房間,不解地問:“什麼事這麼著急?”
老包嘿嘿笑:“小修有幽閉恐懼癥,只有聞小溫的信息素才能好,說是媽媽的味道,有安全感。”
浮清:“……”
幽閉恐懼癥?
在那個危險的基地里來去自如的小子?
池樹咧著嘴笑,低聲說:“其實我們懷疑他們在搞對象,只是不好意思說。”
群眾的眼睛還是雪亮的。
浮清摸摸奶獅的下巴,又給它喂了塊排骨:“他們可能連搞對象這仨字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池樹三人:“……”
雖然離譜,但又有幾分道理。
明天就要離開,修重被溫默監督著做冬瓜糖。
八十斤的冬瓜,得吃出腎結石。
修重一手冬瓜,一手溫默,拉著進廚房。
還好設備足夠齊全,做起來倒是不難。
“你負責削皮。”
修重扔給他一條圍裙,卷起自己的袖口,切了幾圈冬瓜放到他面前。
溫默盯著冬瓜看,動作瀟灑地抽出菜刀,斬了下去。
砰得一聲。
修重轉頭一看,某人一刀把菜板砍成了兩截。
“讓你削皮,不是讓你砍柴。”
溫默面無表情地提起菜刀,刀鋒已經卷刃。
“原理都差不多。”
見他還要再砍,修重伸手攔住,把著他的手做了個示范。
“這個力度就夠了,你平時做零件的時候不是力道把控得很精準?……圍裙怎麼不穿?……自己把袖口卷起來……”
客廳里,池樹把鏡頭對準那邊,賊笑。
“修哥在教小默做冬瓜糖,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