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舉槍挪過去,迅速打開車廂門。
李錢舉著手電筒往里照,對上了一雙發光的眼睛。
一只幾個月的小白獅正在費勁地啃食老虎的肉,注意到光照,它齜著牙朝著他們怒吼。
“嗷嗚——!”
在它撲過來前,趙德猛地關上車門,心砰砰直跳。
“發財了……我們發財了……”
李錢咽著口水,興奮地聲音顫抖:“乖乖……活的白獅,這得值多少錢……”
沖撞的力道很大,趙德根本擋不住。
“去拿麻醉槍!”
李錢在車后座扒拉了幾下,慌忙拿著槍跑過去。
“這頭我們——”
趙德眼神發狠:“麻醉后藏起來,就我們兩個人分!”
李錢狂喜:“好!”
等李錢準備好,趙德給車門打開了一條縫,小白獅力氣大,一下就竄了出去。
趙德:“快!”
李錢對著小白獅跑動的方向射出好幾發,終于在第九發命中了。
“我打中了——唔!”
在他轉身時,耳邊傳來咻得一聲槍響。
李錢不敢置信地看著對他開槍的趙德,想質問卻已經說不出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趙德大口喘氣,飆升的腎上腺素下,他幾乎感覺不到恐懼,眼里只剩下那只小白獅。
“兩百萬!我要發了!”
他嘴里念念有詞,提起倒地的小白獅就往車子走,準備連夜離開。
從這里回3區最快兩個小時就能到,只要小心點——
“嘶——!”
手臂突然一痛,小白獅狠狠撓了趙德一爪子。
看著小白獅往樓上跑,他沒多想就追了過去。
二樓。
聽到第二聲槍響,修重知道事情失控了。
在利益面前,人性不堪一擊。
不過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不會管也不想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吃飯,身上越來越痛,心跳快得修重難以呼吸。
余光突然有什麼白色的東西一閃而過,下一刻腿邊就多了一團毛茸茸,乍看有點眼熟。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修重撩起眼皮,冷冷地看過去:“有事?”
對上他的眼神,趙德心里發憷,后退了一步。
這年輕的醫生明明長得極美,可此刻的氣勢卻很強,漂亮的雙眼像鋒利的劍,一眼就能把人刺穿,和白天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別。
趙德不斷往他腿邊瞟,手里的槍半天舉不起來。
“沒、沒事。”
小白獅重要,醫生也重要。
不是逼到那份上,趙德不想殺醫生。
他猶豫著轉身,走出兩步突然退回去,蹲在修重面前壓低聲音。
“你應該知道它的價值,我能把它藏起來讓他們發現不了,回去后和你平分!”
感覺到腿邊傳來的溫度和輕微的顫抖,修重懶洋洋道:“既然是一個隊的,有好東西不該大家一起分?他們是你的兄弟吧?”
趙德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這可抵得上10張虎皮了!”
修重:“所以大家一起開心不好嗎?”
趙德:“你——!”
談判破裂,趙德不想引起老金和良哥的注意,也不想跟修重鬧太僵,只能先離開。
只要堵住唯一下樓的出口,任何人都帶不走小白獅。
等人走后,修重提起奶獅。
奶獅耷拉著眼皮,四肢軟綿綿地垂著,爪子和臉上全是血,毛一撮撮臟兮兮的黏在一起,屁股上還扎著一支麻醉劑。
修重:“又是你。”
“嗷嗚嗚——”
奶獅可憐兮兮地叫喚,完全沒了白天時的活力。
弄壞車子的罪魁禍首受到了制裁,修重幫它拔掉麻醉劑,好心情地晃了晃:“倒是聰明,學乖了沒有?”
麻醉的狀態跑出去,隨便一只土鱉蟲都能要了它的命。
“嗷嗚嗷嗚——”奶獅扒拉了幾下,抱住修重的腿。
修重:“……”
還知道抱大腿。
老金注意著趙德離開的方向,提著槍從蔓藤后走出來,看到修重手里的奶獅,雙眼睜大。
“自己送上門的?!”
修重:“大概是跟著我過來的。”
見老金雙眼發直,修重把奶獅往他懷里一扔:“喜歡就送你了。”
老金:“!!!”
剛才還十分乖巧的奶獅突然呲牙,對著老金一頓亂撓,鉆回了修重懷里。
老金:“…………”
老金:“算了,沒緣分。”
常年在無人區走動,他對這些東西看得很開,該是他的他爭取,不是他的也眼紅不來。
不過,這只白獅得值好幾百萬吧?
嘖,心好痛。
這一晚誰都沒睡好。
老金一直和修重待在一起,趙德找不到下手的機會,也怕被對方反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殺掉良哥,他就沒有幫手了。
直到天亮,折磨了修重一晚上的排異反應才消退下去。
要是不早點找到解決辦法,別說十年,可能熬不到十天他就要瘋了。
良哥又開始痛得嗷嗷叫,趙德被煩得沒辦法,過去叫修重,卻找了一圈沒發現白獅。
“白——那個東西呢?!”
路被堵住,修重俯視他:“你在跟誰說話?”
趙德一驚。
昨晚那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又來了。
給良哥換了藥,幾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下樓時,良哥不解地問趙德:“老李他們呢?”
趙德心思都在不見的小白獅上,根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剛到一樓,見老金腳步一頓,修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破敗的窗戶外,李錢和孫翰的尸體引來了一群黑黝黝的昆蟲,胳膊腿已經被吃得只剩一半了。
“操!”
良哥低罵了一句,“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