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手機,再次掃視了面前的工位一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抬腳往蘇鼎的辦公室走去。
他還沒有答應傅博林,無論這麼一坦白結局如何,他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辦公室門開,蘇鼎看著面容慘白的許稼挑了挑眉,問道:“怎麼臉色這麼白,生病了嗎?”
許稼拿著手機到他面前,慌的不行,抖著聲音道:“蘇…蘇特助,我是來自首的。”
蘇鼎:“……”
蘇鼎:“啊?”
許稼去輸入手機密碼,因為過于緊張的關系,輸了三次才打開。
他把和傅博林的聊天記錄刷到最上面,然后放在了蘇鼎面前。
“蘇特助,我媽媽退休前幾天曾在傅博林家兼職做過兩天的園丁,退休后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最近因為生病住院了,家里花銷很大,我就想趕快出來找工作賺錢。她住院時我剛好拿到了傅氏的offer,也就是這個時候,傅博林聯系上了我。”
“因為我是秘書助理,負責頂層的一些雜事,他用我媽媽醫藥費的事情威脅我,想讓我長期在傅總的咖啡里加東西,我當時很害怕,以沒轉正接觸不到傅總的理由搪塞過去了,但他依然不死心,上次約我出去后給了我一包藥粉,說…說這個倒進咖啡里絕對不會被發現,讓我先試試…”
他說著從兜里摸出一包白色粉末,跟著手機一起放在了蘇鼎面前。
“對不起蘇特助…我現在才敢說出來。”
雖然他從始至終一直沒答應過傅博林,但卻因為母親病重的關系,曾有過一閃而過要答應的念頭。
哪怕最后被他忍住了,可總有種在偷摸著害人的感覺,憋了大半個月,到今天實在憋不住了。
與其繼續呆在傅氏被傅博林騷擾,不如實話實說,被辭退了他還能去做別的,哪怕是去撿垃圾,也不必再受良心的譴責。
蘇鼎滑動著手機屏幕,還沒詢問就聽許稼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堆話,聽完后也只覺得這個剛離開大學的實習生有些悲慘。
剛畢業媽媽病重,家里沒錢,經過了好幾輪面試拿到了最終offer,沒干多久就被叫出去威逼利誘,還要被自己的良心譴責。
如果他沒撒謊,那真是悲慘他媽給悲慘開門,悲慘到家了。
將那包藥粉拿在手里,蘇鼎在心里唏噓一聲問道:“你確定剛剛說的都是實話嗎?”
許稼忙不迭地點頭:“是實話,如果不是我就不來找你說了。但…但我只有和傅博林地聊天記錄,里面除了他偶爾催我,就…就沒有其他證據了。”
每一次傅博林對他威逼利誘都是面對面說的,似乎是上次被錄音搞的身敗名裂的事情讓他長了記性,許稼和他見面時全身都會被檢查一遍,確認沒有可以錄音的電子產品才會被放行。
且發出來的聊天記錄中沒有明確說明催促的到底是什麼事,只是單純的問他想好了沒,光看聊天記錄的話,絕對不能算是證據。
蘇鼎點了點頭,將手機還給了他:“這件事我會匯報給傅總,你先回去工作,后續如果需要你作證的,我會再找你。”
“啊?”許稼臉上出現一絲空白:“不,不辭退我嗎?”
蘇鼎笑道:“辭不辭退,還得看傅總怎麼說。我覺得大概率不會辭退你,就算真的要辭,工資也會正常發給你的。
”
“哦哦…”許稼趕緊點頭:“那,那我先出去了,謝謝蘇特助。”
他小跑出去,背影還帶著一絲誠惶誠恐。
蘇鼎看著他離開,在心里為傅博林默哀一句。
所以,也不知道傅博林知道自己在他最看不起的大學生手上栽了兩次后,心里會是什麼感覺。
……
聽完蘇鼎的匯報,傅榷陷入了一段時間地沉思。
蘇鼎猜老板可能也被傅博林上趕著留證據的舉動蠢到了,于是便換了個問題問:“傅總,關于許稼的事,是繼續留下來,還是辭退他?”
傅榷道:“心性還算善良,按你的流程來吧。傅博林的事,等傅如年的搶救結果出來后再辦。”
蘇鼎得令,不再打擾老板和老板娘甜甜蜜蜜,掛完電話繼續工作去了。
下午六點半,沈意安從睡夢中醒來,傅榷正在他旁邊工作,電腦的光線照亮了男人英俊的側臉,勾勒出一道凌厲的弧度。
沈意安動了動,傅榷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兒,低頭去看他:“寶寶,睡醒了?”
沈意安困倦地從床上爬起來,摸了把扁了下去的肚子:“好餓。”
他們廝混了一下午,誰都沒吃午飯,當時濃情蜜意時完全忘記了餓,到了現在才感受到了來自肚子的抗議。
傅榷早有準備,牽著他出門,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菜品,似乎才剛到不久。
聞到香味,沈意安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他欣喜地走過去,眼神亮晶晶地問道:“傅先生,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候會醒啊?”
傅榷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但剛剛再過五分鐘你還不醒,我就要把你親醒了。”
沈意安撇了撇嘴:“親親親,就知道親。
”
傅榷給他夾了一筷子辣子雞:“老婆大人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