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嘆了口氣,他指了指人事部部長和地上的服務生,聲音依舊冷然,對汪濤道:“去處理。”
這話如同免死金牌般,汪濤頓時松了一大口氣,他又鞠了幾躬,邊招呼著保安把兩人往外拉,邊道歉道:“是是是,我一定好好處理,一定給這位先生一個交代。”
汪濤帶著人走了,離開的背影快得像一陣風。
事情解決了,季妄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那盤粥:“重新叫一份早餐吧,這粥待會兒來人了讓他們端走,我先回去睡覺了,拜拜。”
沈意安朝他揮揮手:“季先生拜拜。”
回到房間,傅榷重新重新叫了一份早餐,手機剛放下,便聽沈意安重重嘆了口氣。
他揉了把男生的頭發:“已經去處理了,別生氣。”
沈意安懨懨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體質很容易招變態,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我好倒霉…”
他長的好看,脾氣又好,從來不缺追求者,其中又偏執又變態的數量只多不少,好幾個追求者騷擾他的后續結果都以報警為結局。
原本已經很久沒再遇到這樣的人了,誰知還沒放松太久,現實又給了他重重一擊。
聽著男生語氣中對這些變態的深惡痛絕,傅榷安慰他的手一頓。
他不合時宜地想,如果以后沈意安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
恐怕他也會被打入那群變態的行列。
第49章 用同一個勺子
沈意安沒在房間等多久, 汪濤便按響了他們房間的門鈴。
經過簡單的盤問,人事部部長交代了全部的事情經過。
那名服務生確實是他的侄子,精神十分不穩定, 得臆想癥已經許多年了, 最近依然處于發病期。
本來部長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準則,并不打算招收他當服務生, 但翠峰溫泉館給服務生開的工資很豐厚,加上那人的母親一直在他面前游說, 打親情牌,他才同意先讓試崗。
試崗的一個月內, 服務生都表現良好, 也并沒有發病的征兆,行為舉止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正常人, 整個翠峰溫泉館里,除了部長, 沒有人知道他有著很嚴重的精神疾病。
部長原以為他都好了,加上兩人是親戚的關系,也就同意了對方正式入職, 誰知這才第三個月, 他這侄子便又開始突然發瘋。
只因為第一次見沈意安就非常心動,又因為晚上沒在民俗街等到對方, 便又發病了。
他將沈意安臆想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在腦中為自己編造了一個苦情的形象, 趁著早上送飯的時間來質問, 也就造成了剛剛那種情形。
汪濤得知事情經過后便將兩人都開除了, 甚至因為部長沒調查清楚就走后門將一個正處于危險發病期的病人招收進來,讓所有來往客人和工作人員處于危險狀態中, 還導致客人差點受傷,汪濤直接起訴了對方。
雖然官司不一定能打出什麼結果,但傅榷讓他去處理,就一定得呈上一個讓對方滿意的交代。
傅榷聽完并沒有說什麼,沈意安的意思是并不想追究汪濤的責任,他尊重沈意安的意愿,揮揮手讓汪濤走了。
汪濤走前感激還地看了一眼沈意安。
他知道,如果沒有傅總男朋友寬容大度,傅榷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畢竟雖然人不是他招的,但他作為老板沒管理好員工,也有著連帶責任。
汪濤感激涕零地走了,沈意安的心情也沒因此好起來,哪怕后面送來的早飯很香,他也吃的興致缺缺的。
傅榷見不得他這副懨懨的樣子,心里疼得慌。
不過他長這麼大沒正兒八經地哄過人,真到了該上嘴皮子的時候,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只好抓著沈意安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試圖讓自己手心的溫度傳遞到對方身體里,暖一暖男生那顆被惡心的發涼的心。
抓得久了,原本還盯著虛空中一點發呆的沈意安回神時,才發現自己在這里坐了多久,傅榷便陪了他多久。
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卻還是讓沈意安感受到了一絲寬慰。
傅先生好像很擔心他。
剛剛也好生氣,他還沒見過那麼兇的傅榷。
像一只被侵占了領地的雄獅,暴怒著露出利齒,撕碎會傷害到他的任何人。
原本還有些低落的心情因為男人的一個舉動回春,沈意安不動聲色地扣了扣傅榷的手心,一直注意著他的男人立刻就發現了。
傅榷抬頭,沈意安臉上那副打蔫的表情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正一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看的傅榷一顆心頓時落到了實處。
他抬起手,將男生搭在眼皮上的一縷頭發撥開,輕聲問:“不難過了嗎?”
沈意安搖搖頭:“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有點心煩。”
他人生的每個階段好像都會突然冒出一兩個帶給他嚴重心理陰影的變態,有時候沈意安都想每天帶著口罩出門,將那張招蜂引蝶的臉遮住,興許這樣,就可以減少碰到這種人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