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那服務生扒著門框,嘴里還在叨叨念著“你昨晚去哪了”,“你昨晚在房間干嘛”,“為什麼失約”的瘋言瘋語。
見到傅榷,服務生的聲音又提了一個八度:“這是誰?!你昨晚沒去赴約,就是和他在一起?”
傅榷按了報警鈴,看著服務生的眼神冷的能滴出冰來,他冷聲道:“滾出去。”
服務生被他看的后背一涼,原本叨叨念著的臺詞瞬間卡殼,然而他只頓了一會兒,便繼續道:“你昨天明明答應我了一定會去的,你為什麼騙我,你這個騙子…”
沈意安人都麻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出來旅游,誰知第二天就碰到了個精神病。
傅榷見他一臉菜色,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手心的溫度適時安撫了沈意安心中的煩躁,然而那服務生在看到他們牽手后卻突然爆發了,指著沈意安大罵:“原來你失約就是在跟他親親我我!我這麼愛你!你對得起我嗎?!”
這一聲嚷嚷的實在大,傅榷和沈意安誰都沒來得及說話,隔壁季妄房間的門把手往下動了一下,緊接著滿臉寫著沒睡醒的季妄從房間里大步流星走出來。
他街都沒來得及罵,見那服務生一臉激動地抵著傅榷房間的門,瞌睡瞬間醒了,第一反應就是劫匪扮成了服務生要入室搶劫,沖上去就給了那人屁股一腳。
服務生哀嚎一聲,被他這不留余力的一腳踹的跪趴在地。
季妄走到沈意安旁邊,問道:“這人怎麼大白天入室搶劫,報警了沒?”
傅榷冷聲道:“已經按了報警鈴了。”
季妄罵罵咧咧:“靠,這踏馬誰啊,這麼弱雞還搶劫,有病吧?”
沈意安搖頭道:“他真的是服務生,但好像有臆想癥。”
他將昨天的事同季妄簡短地說了一遍,后者聽的極其無語,差點沒上去再給那服務生一腳。
就在這時,翠峰溫泉館的保安和老板姍姍來遲。
傅榷按報警鈴時汪濤正好在視察保安小隊的工作,他這幾天剛從京市回來,本來想多講幾句,誰知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報警鈴就響了,這便匆匆忙忙一路跟了過來。
他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最前面一臉怒色的季妄。
汪濤愣了愣,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等到他再走進了些,才看清門里坐在輪椅上的那人。
那張臉,不久前的季家壽宴他曾見過!
汪濤心里頓時翻起驚濤駭浪,連忙小跑過來:“傅…傅總。”
季妄見他一身西裝筆挺,戴著的手表也不便宜,問道:“你是溫泉館的老板?”
汪濤趕忙道:“是,是我,我叫汪濤,這位就是季二少吧,你好你好。”
季妄煩道:“好什麼好,看看你招的什麼狗屁服務生,精神病還招來上班,差點給我朋友弄受傷了。”
“這…”汪濤一愣,這才看到地上趴著的服務生,心中大呼不妙。
他趕緊招手,幾個保安呼啦啦上前,將那服務生給按住。
汪濤解釋道:“這,季二少,他這是做什麼了,您跟我說,我來處理!”
季妄立刻將方才沈意安告訴他的事又說了一遍,末了指了指那被按在地板上的服務生:“他不僅上門騷擾,剛剛扒門,還差點讓小意被熱粥燙到。”
汪濤連連道歉,余光撇到從剛剛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的傅榷和那男生相牽的手,一瞬間冷汗都出來了。
這人,好像就是宴會上傅總親口承認的那個男朋友!
完犢子了,他名下門店的服務生冒犯到了這位,傅榷還不扒了他的皮?
汪濤一拍大腿,急道:“去!把人事部的叫過來,問問他們是怎麼招人的!”
他一年回不了西山幾次,人不是他招的,鍋卻得他背,汪濤可不干。
沖去找人的保安也看出了面前這幾個人是老板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一時間跑的飛快,不過剛過了兩分鐘,人事部部長便被找了過來。
部長來時并沒有覺得汪濤找他是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畢竟他都是按流程招人,然而到了現場后,看著被按在地上的那人,一顆心立刻冷了。
汪濤見人來了,氣的上去給了他腦門一巴掌:“你怎麼招人的?!精神病也招進來,現在差點傷到客人,趕快賠禮道歉,然后收拾東西滾蛋!”
部長被打懵了,愣了半天才道:“不是…老板我不認識他,我…”
他還沒說完,地上的服務生突然渾身一抖,抬頭對著他叫道:“叔叔!”
操!
部長心里暗罵一聲。
季妄冷笑一聲:“還是走后門進來的,難怪…”
汪濤嚇的都要僵了,忙不迭地對著傅榷和沈意安鞠躬:“對不起傅總,對不起這位先生,這是我的疏忽,我一定妥善處理。”
傅榷還是沒說話,他表情很冷,顯然動了真火。
對于沈意安這件事,他并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
汪濤見他不說話,頭都快鞠到地上去了,人事部部長跟在他后頭跟著鞠躬,兩人除了道歉外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走廊上,氣氛格外壓抑。
沈意安抿了抿唇,扯了一下傅榷的手。
“傅先生。”
男生就喊了一聲,傅榷就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