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被子往下爬,卻突然間“嘶”了一聲。
大腿內側傳來腿肉與布料摩擦的陣痛,他停下了下床的動作,掀開短褲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原本白嫩干凈的大腿內側紅了一片,低頭間似乎還能聞見些許藥味。
這藥,應該也是傅先生給他上的吧…
可是傅先生的腿怎麼能將他從溫泉里帶出來?他的腿又是怎麼受傷的?
沈意安帶著滿肚子疑問,下床后十分緩慢地往外面走。
每走一步,那片通紅的腿肉便麻麻痛痛,得很小心才能避開。
臥室門開了,發出“嘎吱”一聲響,原本正伏案工作的男人聞聲抬頭,往左邊看去。
沈意安正在以一種頗為怪異的走路姿勢向他走來。
見狀,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又很快被他隱去。
他放下鼠標,溫聲問道:“睡醒了?”
沈意安蹭到他身邊,聲音有些啞:“傅先生,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傅榷捏了捏眉心,解釋道:“你喝燒酒喝醉了。”
“啊?”沈意安大驚:“可是你不是說,那不就是一杯桃子汽水嗎?”
他這樣也會喝醉,他的酒量到底有多差啊!
傅榷沉思片刻,猜測道:“雖然它的酒精只有一點點,但溫泉水熱,熱氣一熏,可能就上頭了。如果我沒記錯,你把一整盅都喝了。”
沈意安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確實全部喝完了,現在想想,實在是那幾塊糕點太干巴了。
后知后覺有些丟人,他不想在自己又喝醉了這件事上繼續糾結,又問:“那我最后是怎麼出來的?傅先生你叫人來幫忙了嗎?”
“沒有。”傅榷搖頭:“我抱你進來的。”
沈意安這回嚇的都快站不穩了。
“可是…可是你的腿。”
傅榷聞言將右腳的褲腿拉了起來,露出了腿上那條猙獰地傷疤。
“這段時間的復健效果很好,我已經可以短暫的行走了,只不過骨頭最后的愈合階段,不宜長時間行走,所以我現在還坐著輪椅。”
他的身體素質和意志力比普通人好上太多,復健也堅持的更久,能夠做到如今的地步,其中付出的汗水和努力不足為外人道。
雖然還不能恢復到以前可以隨意下地行走,但就后花園到臥室的距離,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雖然有些艱辛,但能將沈意安抱在懷里回到床鋪,實在是讓他心中鼓脹,彌補了從前幾次只能看的無能為力。
“哦…那不是很快就能站起來啦?”沈意安看了一眼傅榷腿上的傷疤,打心底為對方高興。
但他還有一個問題要問。
他支支吾吾,猶豫著問:“那我的腿…怎麼,怎麼這麼紅啊…”說著還將短褲的褲腳往上提,露出發紅的那一塊皮膚。
傅榷垂了垂眸子,蓋住眼中的懊惱與心虛,沉默半天才艱難地道:“你昨天喝醉了,在溫泉里踩著滑了一跤,大腿劃到了樓梯角,就紅了。”
他說著還欲蓋彌彰似的補了一句:“我已經給你上過藥了,應該過幾天就能消下去。”
是這樣嗎?
沈意安有些懷疑,到底要怎麼摔,才能兩側的大腿肉都發紅呢,還紅的這麼對稱…
可傅榷也沒理由騙他,對方傷著腿還抱他回來上藥,這種事也沒什麼好撒謊的吧。
也許是他摔了個超高難度的跤也說不定…
畢竟昨天蹲著都能腿麻掉進池子里。
沈意安糾結了一會兒就不再想了,左右現在一切正常,除了走路會有些痛外,對他也沒別的影響。
單純的男大學生,再一次相信了黑心老板的謊話。
不過傅榷的心也不全黑,他懊惱與自己還沒和沈意安表明心意,兩人也沒有在一起,他卻還是沒把控住,不僅傷到了沈意安,做了壞事后現在還要說謊騙他。
良心難安,傅榷點了點手機,從私人卡里給沈意安轉了五百萬。
一旁拖了個小凳子過來坐的沈意安兜里手機響了一聲,他還以為是話費沒交,華國移動催他了,趕緊掏出來看。
然而這一看才發現,給他發短信的不是話費公司,而是一條收款入賬的短信通知。
[您尾號2333的儲蓄卡8月3日21時55分收入rm□□00000元,活期余額6002358元。附言:自愿贈予。]
沈意安:“?”
他愣了愣,又看了一眼給他發短信的那個號碼,是×設銀行沒錯。
我喝酒把腦子喝傻了?
沈意安將手機關機、重啟,又點開信箱。
短信還在。
?????
他從位置上站起來,跑到傅榷旁邊,把手機遞給男人看。
傅榷瞟了一眼屏幕上那一串數字,輕輕咳嗽了一聲,問道:“怎麼了?”
沈意安會是什麼反應?
激動?不可置信?開心?
他看了一眼男生雪白的小臉,看到了震驚,看到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睜大的樣子。
沈意安微微張口,就在傅榷以為他要說出什麼推脫的臺詞時,男生突然開始撥打電話。
他按上了1,接著又點了一遍1。
傅榷逐漸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一把按住了沈意安蠢蠢欲動的手指。
“你在干嘛?”
沈意安義正言辭:“報警啊,這麼多錢,應該是電信詐騙吧,遇到騙子要打110!”
傅榷:“……”
傅榷:“你想把我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