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人之間靜默了一會兒,傅榷才慢吞吞松開了他。
溫泉水有些燙人,沈意安臉頰發著粉,纖長的睫毛也濕漉漉的,一簇一簇地粘在一起,雪白的布料緊緊貼著他的皮肉,透出下方粉嫩的兩點茱萸。
靜謐的花園中,男人唾沫吞咽的聲音十分明顯。
沈意安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看著面前這人眼神變得越來越暗,有種被猛獸盯上了的錯覺,渾身發毛。
就在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活躍一下氣氛的時候,傅榷突然抬手,將他領口的第一枚扣子解了開來。
衣領打開,露出冷玉般玲瓏的鎖骨。
沈意安微微揚起頭,像一只剛出生懵懂的天鵝,愣愣道:“…傅先生。”
傅榷低著頭給他解扣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衣服都濕了,就直接脫了吧,泡完再換干凈的。”
“哦哦…”沈意安點頭的功夫,濕透的襯衫已經被傅榷給脫了下來,放在了一旁的鵝卵石路上。
上衣脫完,男人的視線飄過那片白到發光的皮膚,透過泉中水波,放在了沈意安的褲子上。
“……”
沈意安往后退了一小步,囁嚅道:“褲子…我…我自己脫。”
他慢吞吞脫了褲子,兩條骨肉勻稱的腿在水里滑動了兩下,趴到了池邊,將吸飽了水的褲子搭在了襯衫上面。
沈意安在池邊趴了一會兒,有點不敢太快回頭去看傅榷。
他覺得,剛剛傅榷的表情像是要把他吃了。
未經人事的男大學生有點子招架不住,心又跳的很快,搞得他本就糊里糊涂的腦子更亂了。
那是什麼眼神啊…
也太…也太…
他想不出形容詞,只覺得渾身都熱,不是泡溫泉泡的,是內心深處燒起了一場大火,燒得他四肢百骸都充斥著惱人的熱氣。
沈意安想著,要是傅榷不叫他,他就一直趴在這里好了,等他什麼時候冷靜了,心臟恢復正常了,什麼時候再嘗試和傅榷交流。
但是被冷落在一旁的男人顯然并沒有那麼仁慈,愿意給他自我冷卻的時間。
沈意安沒趴多久,便被攬著肩膀,攸地轉了個身,在那只有力臂膀的拉力下,從水里慢悠悠飄到了傅榷面前。
傅榷臉上已經沒了方才那副恨不得將人拆吃入腹的表情了。
他憋習慣了,也清楚自己的心思,不像沈意安那樣懵懵懂懂,一緊張就像腦子里的引線燒壞了,整個人看起來傻不拉幾的。
傻不拉幾的沈意安十分忐忑地望著他,傅榷嘴角勾了勾,揉了把他的頭:“什麼表情?既然都下來了,就好好泡著吧。”
傅榷什麼都沒說,沈意安心里又慶幸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但慶幸占了大頭,他便沒再糾結,坐在了池壁旁的臺階上。
心態平靜下來后,沈意安的心情也整個放松了。
泉水溫熱,露天的花園微風習習,前方不遠處還有供旅客休憩的中式涼亭,涼亭旁的花圃種了棵四季桂,此刻正是開花的時節,枝頭墜著密密的白色小花,隨風吹飄來清新淡雅的香氣。
沈意安舒適地瞇起眼睛,盯著湛藍的天空發呆。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捏著一個刻著古韻花紋的酒盅。
沈意安扭頭去看,便見傅榷拿了一盅桃子燒酒給他,自己也托著一盅喝著。
“謝謝。”沈意安接過酒盅,捧在手里,但沒喝。
因為不太敢。
他已經喝醉過兩次了,這個燒酒的名字雖然帶了桃子,但感覺度數應該不低的樣子。
畢竟他已經被酒的名字騙過一次了,長島冰茶帶給他的心理陰影有些太大了。
傅榷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解釋道:“西山的桃子燒酒其實和酒不太沾邊,只帶了一點點酒精,其實可以當做桃子味的氣泡水喝。”
沈意安聞言向他那邊挪了挪:“真的嗎?”
傅榷點頭:“不信你可以喝一小口試試,喝不出酒味。”
沈意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酒,選擇相信見多識廣的傅先生。
他微微仰頭,喝了一口清透微粉的酒液。
入口是十分清甜的桃子味,一點沒有酒沖人的氣味,也不像長島冰茶那樣味道奇怪,有些像他從前喝過的桃子果汁。
但口感有些辣舌頭,有點像可樂接觸口腔的感覺。
一口下肚,緩解了長久泡在泉水里的燥熱感。
難怪來這里泡溫泉的旅客都會叫桃子燒酒的套餐,原來是因為真的和溫泉很搭。
他喝的很開心,又挪過去吃點心。
翠峰溫泉館廚師團隊做的點心口味也很好,像是剛出鍋的,綿軟甘甜,香而不膩,還帶著溫熱的溫度,和桃子燒酒意外的搭配。
太幸福了。
沈意安瞇著眼睛吃東西,嘴干了就抿一口酒,這頓下午茶吃的好不愜意。
傅榷也在旁邊喝酒,但視線的余光一直放在一旁貓一樣慵懶的少年身上。
他剛剛耍了個心眼,其實桃子燒酒的酒精度并沒有他說的那麼低,大概要比沈意安第一次喝醉時的紅酒再低上一些。
若是平時,哪怕沈意安不會喝酒,喝這杯也不會醉,頂多是有些微醺,晚上睡得稍微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