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嘆了一口又一口,傅榷坐電梯下來時便見他盯著奶黃包的后背發呆,神色糾結,似乎被什麼問題給難住了。
剛哄好,喝奶茶時還挺開心的,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又不開心了?
輪椅是電動的,沒人推時傅榷便自己操控,速度還算快,直接停在了沈意安旁邊。
而對方居然并未發現他。
看起來發呆發的非常認真,已經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地步了。
傅榷輕咳一聲,沈意安頓時如夢初醒,扭頭去看他。
“傅先生,你怎麼下來了,今天的工作這麼快就做完了?”
“項目已經步入平穩期,有蘇鼎在,不需要我時時刻刻盯著了。”
傅榷看著他,問道:“倒是你,怎麼又不開心了?”
他說著將視線移到了奶黃包身上:“它惹你生氣了?”
沈意安:“……”
沈意安:“我沒有生氣!!”
“好吧。”傅榷絲滑地轉變話題:“遇到困難不要自己憋著,偶爾也可以依靠一下比你年長的人。”
沈意安get到了他的暗示:“年長的人,比如…傅先生你?”
傅榷矜持地點點頭。
沈意安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麻煩傅榷比較好,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對策,此刻求助對方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傅榷本人都發話了,再憋著倒顯得有些矯情。
沈意安悶悶道:“我在想,一個月后我回學校了,奶黃包要怎麼辦呢,學校宿舍不讓養貓,雇人去我家照顧它我也不放心…”
他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彈了個腦瓜崩。
很輕,不疼,但他還是反射性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傅榷譴責地看著他:“為什麼不先來問問我呢?說不定我能幫你照顧它。
”
沈意安遲疑道:“可是…我怕那樣太麻煩你了。”
“為什麼會麻煩?”傅榷義正言辭道:“奶黃包似乎我買的,雖然我送給了你,但我也是他的另一個爸爸,照顧兒子長大是我的義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是這樣嗎?
沈意安迷茫了。
平時好像沒見對方怎麼和小貓接觸,他還以為傅榷不喜歡這種小小軟軟的小寵物呢?
原來傅先生也一直把奶黃包當成兒子嗎?
沉默片刻,沈意安把目不轉睛盯著屏幕的奶黃包抱起來,放在了傅榷的懷里。
“包包,這是你二爹,叫人。”
奶黃包:“……!”
奶黃包:“喵喵!”二爹好!
行吧。
傅榷揉了把貓崽毛茸茸的頭。
反正他以后也不會有孩子,對這個唯一的貓兒子還是有一點當爹的責任感的。
“你開學后,奶黃包就放在莊園養,我會盡量每天回家,如果回不了,就讓小付上門照看,你周末放假了就回來莊園住,順便看看奶黃包。”
“嗯…”沈意安剛應了一句,突然大驚:“嗯??”
“回莊園住??”
“嗯。”傅榷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如果沈意安想,這處房產都可以直接送給他。
沈意安迷茫:“可是我一個月后都不在這兒任職了,回來住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傅榷揉了把他的腦袋:“你這還沒走,就開始跟我見外了。”
“嫌棄我不能走路,想跟我撇清關系了是吧。”
沈意安:“……”
污蔑,這就是污蔑!
沈意安:“我沒有。”
“好,你沒有。”傅榷點頭:“以后周末來莊園住,就這麼說定了。”
話落,他將奶黃包擺擺正,開始陪貓兒子一起看《貓和老鼠》。
就這樣,沈意安合同到期后的假期被傅榷的兩三句話安排的明明白白。
也就是這兩三句話,讓他徘徊不定了兩天的心情終于落到了實處。
***
周五突然下了場大雨,七月空氣中的熱度和灰塵被這場雨沖刷的干干凈凈,氣溫也驟降了幾度。
原本街上到處是穿著短袖短褲的男男女女,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雨中也換上了長袖長褲,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撐著傘的路人如同一朵朵會移動的蘑菇,在這片鋼筋叢林中匆忙地穿梭。
周六那天溫度還是沒升回來,但沒有下雨那天那麼冷,涼絲絲的反而讓人感覺很舒服。
他穿著那件修著蒼竹暗紋的襯衫,和傅榷一起出了門。
雨天的禾旸會所人流量也隨著溫度而驟減,這幾天雨淅淅瀝瀝地下,下的人心煩,許多人一下班就選擇待在家里,來這里吃飯的人便也少了。
他們去的還是季妄常訂的那個包廂,季妄與何青嶼的房子離這里很近,因此兩人到的也比沈意安他們早。
進包廂時,已經上了不少菜了。
沈意安心心念念的魚香茄子煲正冒著泡泡,湯汁裹著軟爛的茄子,香氣撲鼻,十足地誘人。
他中午沒吃多少飯,現在早就餓了,服務生端來了剛打好熱乎乎的米飯,配著咸香微辣的茄子,沈意安風卷殘云般地吃了小半碗。
傅榷見他真的很喜歡,默默記了下來,下次可以讓小付買好了打包到莊園,省的沈意安中午煮飯煮的一身汗。
茄子煲很好吃,但今天煮的有些咸了,沈意安飲料喝了好幾杯,放棄了拿湯汁拌飯的想法。
再這麼吃下去,晚上回去得喝水喝死,大半夜跑廁所都得跑個五六七八次。
譬如現在。
他和傅榷說了一聲,起身去上廁所,這個包間離洗手間很近,倒也不用走幾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