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榷覺得,沈意安就像漫畫里畫出來似的,總有地方顏色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想到這里,傅榷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開始緩慢移動。
雖然沒親眼看到,但他潛意識里相信,一定和他想的一樣。
——是粉色的。
艱難地幫沈意安擦完全身,男生換上睡褲,盤腿坐在床上,換了個姿勢發呆去了。
沈意安喝醉后明明安安靜靜一點也不鬧騰,但傅榷硬是在空調房中把自己擦出了一身汗。
這還是傅大總裁第一次伺候別人,除了最不該看的地方沒看外,男生身上每一寸皮膚都被他擦拭過,實在是又痛苦又甜蜜的一次經歷。
沈意安醉成這樣肯定是沒法兒再抱他,傅榷便自力更生,有力的手臂扣緊床沿,將自己撐到了床上。
他頭一次這麼慶幸自己健身的時候沒有偷懶,今晚這個情況換成別人,恐怕只能在輪椅上睡一晚了。
沈意安分明喝醉了酒,但他卻一點都不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就開始不安分的想往床下跑。
傅榷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十分熟練地摟著腰將人抱了過來:“干嘛?”
沈意安這會兒反應快了,指著臥室的門著急道:“包包,包包還沒吃飯。”
傅榷:“吃了,別擔心,有自動喂食器的,你忘了?”
奶黃包是個吃貨貓,到點了就非常自覺的跑到喂食器旁邊,跟傅榷虧待了它似的,炫飯炫的無敵快。
沒想到沈意安喝醉了還能記著貓沒吃飯,傅榷心里又開始冒酸水。
怎麼到他這兒不是不要臉就是流氓,感情他還沒一只剛來家里幾天的貓重要。
“我伺候了你大半天,腿斷了還拿毛巾給你擦身體,現在你舒服了,心里居然只想著貓。”
他攬著人不讓走,也不管沈意安能不能聽明白他在說什麼,邊說邊重重地揉著人的腰,把男生揉的受不了,邊笑邊往他懷里鉆。
傅榷惡從膽邊生,逼問道:“還找貓嗎?”
沈意安點頭,他就接著揉,然后重新又問一遍。
直到男生笑的滿眼水霧,腿肚子不停打顫,摟著他的肩膀一個勁兒搖頭時,傅榷才停下了作惡的手。
他揉腰時故意將人往自己懷里揉,沈意安怕癢,一癢就往他胸口鉆,后面發現鉆不進去,便向上走,頭搭在男人肩膀上,兩只手臂環過脖子,膝蓋跪在柔軟的床鋪,胸口與腹部緊緊的與男人的肌肉鑲在一起。
邊被撓癢癢邊主動投懷送抱,抱的特別緊。
傅榷吐出一口氣,剛消下去的火氣再次往上涌,涌的到處都是,噼里啪啦,燙的像是整個人發了高燒,腦子也暈乎了。
他一沒注意就抵到了沈意安的小腹,男生肚子軟軟的,很容易便嵌了進去,傅榷腦子里炸煙花,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用了平生最大的自制力將沈意安從自己身上撕了下來,然后狼狽地又回到輪椅上。
浴室門“啪”一關,很快便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小呆比沈意安還坐在原地,他不明白這電光火石間發生了什麼,呆愣地看了浴室片刻,被酒氣熏染的不咋聰明的腦子突然靈光乍現。
撓他癢的臭流氓走了,能去找貓了。
于是他光著腳下地,無聲又搖搖晃晃地跑向房門口,將門把手下壓,留下一個開的巨大的門縫,溜了出去。
很晚了,奶黃包已經睡著了,它小小一只窩在花瓣貓窩上,睡的四仰八叉。
沈意安蹲了下來,沒打擾奶黃包休息,一動不動地盯著貓崽的腦門發呆。
不過他頭暈,蹲著更暈,為了蹲的不到處晃,沈意安右手很聰明的扣緊了門框,扣的手指頭都發白了。
傅榷去了浴室,家里沒人管他,他就一直蹲在那兒,傅榷在浴室呆了多久,他就蹲了多久。
等到時針走向一點半,浴室門打開時,他還在那兒蹲著。
傅榷一出來第一眼便往床上看,然而剛剛還坐著小兔子的床上現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他額上青筋一跳,又下意識往門口看,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大開的門縫。
去到門口之前,傅榷首先看到的是扣在門框上的五根手指頭。
看高度,門外的沈意安應該是蹲著的。
“………”
輪椅帶著他往外走。
沈意安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他只知道,當他想起來時,腿已經麻到伸不直了。
傅榷看著他蒼白的小臉,又看著他抖個不停的腿,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小孩兒不會在這兒蹲了半個小時吧?
怎麼沒喝醉也缺心眼,喝醉了還缺心眼。
上次蹲浴室門口腿麻還不長記性,喝醉了頭暈,有床不呆,跑來走廊上蹲著看貓。
太叛逆。
傅榷看了一眼自己強壯有力的手臂,思考了一下將沈意安抱起來放腿上帶回去的可行性,最后還是放棄了。
抱的好就算了,如果抱不好,沈意安沒抱起來,他連人帶椅摔地上就完了。
一個腿麻的醉鬼,一個離開輪椅就動不了的瘸子,強強組合,恐怕要在走廊上躺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