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發上扣手,心里惴惴不安。
這一晚上和于漣華夫婦的相處,他覺得夫妻兩個人都是很好的人,他們二人好像也真的把沈意安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讓沈意安有些受寵若驚的同時又貪戀這份溫暖。
雖然也可能只是因為他是傅榷的男朋友,愛屋及烏罷了。
傅榷操縱著輪椅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意安糾結扣手的畫面,就連他來了也沒發現。
柔軟的發絲垂落在男生額前,傅榷手有點癢癢,沒忍住揉了一把。
被突然揉了頭的男生茫然地抬頭,發現傅榷正認真地看著他,仿佛在問怎麼了。
沈意安情緒有些低落,不安道:“傅先生,我感覺叔叔阿姨今天真的很高興啊,如果后面他們發現了…”
說完頭又被揉了一把,傅榷安撫道:“他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別害怕,到時候一切由我來解決,好不好?”
“好吧。”沈意安鼓了鼓腮幫子,看了眼外頭已經黑透了的天,站起了身:“走吧傅先生,到你的洗澡時間啦!”
給傅榷脫衣服沈意安已經熟門熟路了,三下五除二把男人扒光,沈意安便溜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洗澡的速度是練的越來越快了,不過這不妨礙他洗的很干凈。
這次他本來還準備穿小熊睡衣,但一想到昨天某人說小兔子很可愛,在衣架前拿睡衣的時候,沈意安鬼使神差的拿了那件垂耳兔的睡衣。
霧氣蒸騰的浴室里,鏡子中的男生白的發光,睡衣粉嫩的顏色襯得他更顯小了,活脫脫一個高中生模樣。
沈意安看著鏡子里那只托著臉胖乎乎的垂耳兔,突然之間覺得,好像是要比小熊可愛一點點。
當然,只有一點點。
傅榷每天都會鍛煉,出汗量大,所以每天也都會洗頭,沈意安已經養成了幫他吹頭發的習慣,又看了會兒鏡子里的垂耳兔,他便踩著拖鞋上去了三樓。
到房間時傅榷還沒有洗完澡,沈意安便拖著對方為他準備的小凳子坐在旁邊發呆。
因為他上次腿麻的事情,傅榷還問過他為什麼好端端的腿會麻,沈意安說是因為他沒敢碰傅榷房間的家具,所以一直蹲著,腿就麻了。
傅榷聽完后哭笑不得,他對沈意安說可以坐在自己的床上,沈意安那時跟他還沒這麼熟,誠惶誠恐著推辭。
一番拉鋸后,兩人最終取了個中間值,傅榷從一樓找出來個小凳子放在了自己房間,讓沈意安每次可以在這里等他。
一般沈意安來給傅榷吹頭發穿衣服時的這段時間都是不帶手機的,他的睡衣沒有口袋,帶手機的話還得拿在手上,有點麻煩,所以干脆不帶了。
等待的時間里也只能看著浴室的門發呆,不過傅榷并沒有讓他等太久,聽到對方喊他時,沈意安從小凳子上站起,噠噠噠又跑了進去。
今天傅榷也換了套睡衣,不過他的睡衣顏色除了和莊園裝修風格一樣的黑白灰外就只剩下格子花紋了,不過男人身材很好,穿款式最簡單的睡衣也像個秀場模特似的。
傅榷原以為對方那麼喜歡那件小熊睡衣,至少會多穿幾天,卻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便又換上了垂耳兔。
在男生給他擦頭發的期間,傅榷捻起對方的一片衣角,低聲問道:“怎麼沒穿小熊了?”
沈意安低下頭看了一眼,發現傅榷捏著的那個位置正好是垂耳兔的尾巴,忍著笑意提醒道:“傅先生,你抓到小兔子的尾巴啦。”
傅榷喉頭一動,抬頭看他,卻發現對方完全沒有任何暗示的意思,笑的傻兮兮的。
輕嘆一口氣,傅榷心說自己真是草木皆兵,沈意安怎麼會知道自己在心里把他比喻成小兔子。
要真知道了,說不定會邊害羞邊炸毛,怎麼還會笑的這麼沒心沒肺的。
他嘆氣嘆的不算明顯,沈意安也沒發現,接著他的問題回答道:“小熊明天再穿。”
傅榷疑惑:“為什麼,弄臟了?”
“沒有弄臟。”沈意安認真道:“因為我覺得小熊穿著比較舒服,但傅先生覺得小兔子比較可愛,所以我就想一天換一件穿,這樣你隔一天就能見到一次小兔子啦!”
他向傅榷訴說著自己的想法,卻沒注意到男人愈漸幽深的眼神。
傅榷心跳快的不正常,呼吸也因為對方的幾句話而變得急促,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并沒有發現,依然在快樂地碎碎念。
“其實我本來想衣服穿小兔子,褲子穿小熊,但是那樣好傻哈哈哈哈,所以就算了,我仔細想了想,小兔子也蠻可愛的。”
傅榷心里有一團火在燒,他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把這人揉進懷里的沖動,但理智告訴他這不可取,于是他只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神色正常地問道:“小兔子,是專門穿給我看的嗎?”
小兔子三個字加了重音,也不知說的到底是哪只小兔子。
“對呀。”
沈意安毫無所覺:“這里除了傅先生,也沒有別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