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鈺原本還算溫和的表情,頓時又恢復了原狀。
他一把擼起我,扔到馬上。
「依朕看,問你也沒用,不如和你做點有意思的事。」
我衣領一松,嚇得抓緊了他。
「別,別……」
「裳裳,抓緊了,待會掉下去,朕可不救你。」
……
當晚,謝鈺格外無情。
一個勁兒和紀承比。
樣樣比過來,要比他體力好,要比他溫柔,要比他熬得時間長。
「保不住孩子,那是他不行。朕可不一樣。」
「裳裳,更喜歡我,還是紀承?」
我顫顫巍巍地穩住身子,說:「您……」
屋里很熱。
謝鈺的手涼涼的,摸著我滾燙的臉,輕聲說:
「抬頭,叫人。」
我只覺得快要熱化了,「陛下——」
「叫名字。」
「謝,謝鈺……」
11
那日回去,謝鈺便突然忙了起來。
我身份不便,只能日日待在宮里,聽小宮女講宮外的新鮮事。
聽說索寧奚如今過得正自在,因為懷著孩子,紀承對她百依百順。
「聽說北邊不太平,紀將軍又要出征了呢。」
我一愣,「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前幾日。北邊單方面撕毀合約,開戰了。」
我在窗邊坐了一天,傍晚,謝鈺回來了。
他似乎病了,身子不大好,動不動就咳嗽。
我偷偷跑出來,詢問大太監,「陛下這幾日怎麼了?」
「哎,還不是為了紀將軍出征的事。」
大太監為難地看了我一眼,
「陛下與紀將軍關系不合,因為出征人選產生了分歧。幾日未眠,染了風寒。」
「娘娘,想必您在紀將軍面前,還是說得上話的。要不……您去勸勸。」
聽說紀承這幾日,一直住在御書房兩側的偏殿里。
堅決不肯領兵出戰。
謝鈺不答應換人,他便不肯走。
我悄悄盯著謝鈺。
他笑開,眉眼在燭光的映襯下,好看得很。
「盯著朕瞧什麼?」
「紀承他不肯出征嗎?」
謝鈺解袖子的手一頓,說:「還以為你想朕了,竟是想他?」
「是想您呢。」
我耳根一紅,不小心說了實話。
他把我抓過去,陰測測道:「今晚還想不想睡了?」
我縮著脖子,說:「您病了,可不能過給我病氣……」
謝鈺氣笑了,「小沒良心,將來朕駕崩,第一個跑的就是你。」
「過來,今晚摟著你睡。」
我一臉難色,「還是別了,我不想生病。」
謝鈺一噎,「真嫌棄?」
我悶不作聲,后退了幾步。
謝鈺笑罵:「德性。」
他洗漱過,就睡下了。
我聽著他的呼吸漸漸均勻,悄悄從床榻上起了身,梳妝打扮后,去了偏殿。
紀承身著朝服,坐在角落。
聽見動靜,微微抬起頭。
那雙暗淡的眸子映入了些許微光,倒映出我的身影。
他坐著沒動。
指尖捻了捻,喊道:「裳裳。」
我在他對面坐下,問:「紀將軍為何不肯領兵出戰?」
紀承神色一緊,「你我都生分至此了嗎?」
我沒理會他,反問道:「是因為索寧奚嗎?」
紀承抿唇,「是。」
「寧兒她……不愿讓我殘害她同族。」
我的手漸漸收緊,起身,來到紀承面前,盯著他。
在他即將開口的那一刻,突然揚起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響徹偏殿。
紀承愣住了。
我說:「紀承,你可以忘了和我的承諾,但是,別忘了肩上那幾百條人命。」
他眼神一顫,「你——」
「當年,我全族父老鄉親,為了救你性命,葬身敵軍刀刃之下。」
「你說過,你要當將軍,保家衛國。」
「你說要讓蠻夷的鐵蹄,再也踏不進中原半步,我這才跟你跋涉千里,來到京城。」
紀承的臉色一白,「裳裳。」
我恨鐵不成鋼道:「你娶索寧奚,是為了兩國和平。
我不鬧。如今,你為了索寧奚,拒不出征,那我便殺索寧奚!」
「這戰場,你不上也得上!」
我眼眶都紅了,扭頭對著門外道:「來人,帶索寧奚來!」
等候在外的御林軍齊齊應聲:「是!」
紀承猛地站起來,「你敢!」
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言辭激烈:
「陛下怕落人口實,我不怕。我一介女子,爭風吃醋,殺了索寧奚,不過一死。紀承,你想清楚。」
紀承好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此刻,謝鈺的御林軍,統統站在我身后。
只等我一聲令下,便沖進將軍府拿人。
紀承緊緊咬著后槽牙,「云裳,你好得很。這幾年的夫妻情誼,你半分也不念了。」
我恍若未聞,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偏殿。
「多說無益,將軍請吧。」
大太監一臉欣慰,「娘娘神勇。」
如今這話,由我說出來。
滿朝文武便不會再說什麼。
只是今天之后,與紀承徹底撕破臉,我的身份,也許就瞞不住了。
我忍著頭暈目眩,說:「去把索寧奚帶進宮里來,就說,我請她入宮敘話。」
「是。」
12
索寧奚進宮當晚,紀承出征了。
少頃,有人來報,「娘娘,將軍夫人到。」
時隔半個月,再次聽到這個稱呼,我不由得一陣兒恍惚。
緊接著,便聽到索寧奚的聲音傳來。
「我家將軍與娘娘是親緣,請娘娘開恩,看在將軍的份上,讓他留在京中,陪伴生產。」
大太監請示我的意見,我點了點頭,讓她進來。
索寧奚沖開人群,闖進來。
「娘娘——」
她的話陡然卡在喉嚨里,看見我,突然轉了調,語氣生硬。
「怎麼是你?」
「是你不讓他出征的?」我問。
索寧奚方才諂媚的表情一掃而空,孤傲地揚起下巴,
「是我又如何?將軍寵我,甘愿為我辭去職務,這便是你羨慕不來的吧?」
我盯著她,輕輕說:「掌嘴。」
底下便有人替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