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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外是一條長長的過道,鋪著深綠色的地毯,從休息室的門口一直延伸到中央體育場。
走廊里很安靜,除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幾乎沒有別的聲音。
夏野能夠明顯感覺到池晝心情不佳。
他的心里像是沉沉的壓著什麼事,完全沒有平時的輕松感,連那種隨時隨地愛開幾句玩笑的習慣都不見了。
剛剛在休息室的時候,池晝短短幾句話之間,就已經激怒了薄蘇。
他從進入休息室到離開休息室,前后不過兩分鐘,休息室里的空氣卻是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就會打起來。
說完那些話后,池晝抓住了他的手腕,幾乎是將他拽了出去,沒有給他留下善后的機會。
這不尋常。
夏野斟酌片刻,問:“什麼事這麼急?特別行動部出事了嗎?”
以他對池晝的了解,要令他這樣動容,至少也得是A.級以上的任務。
不,即使是在龍固鎮污染事件中,池晝都沒有露出過這種神情。
好像遇見了什麼很大的麻煩一樣。
“是有任務還是?”電光火石間,夏野想起另一種可能,“簡飛仰他們有麻煩?”
簡飛仰他們都是池晝從別的部門撈過來的,大家出生入死許多次,早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要是因為他們,也算是合理。
池晝一向是重情重義的人。
“沒有,”池晝抓著他的手腕,動作完全不像他的語氣那麼輕松,“他們好著呢,上午還在辦公室里打牌。”
夏野頓時就笑了:“在特別行動部的辦公室里打牌,那他們還挺應景的。”
他想起特別行動部的辦公室,復古的兩層小樓,院子里擺滿了應季花卉,有的開得朝氣蓬勃,有的開得半死不活,全看簡飛仰什麼時候換過新的花卉。
室內更是像極了電影里場景,高高堆起的書本,地板上鋪著厚重的織花地毯,還有松軟的沙發和電視機,一看就是那種很適合打牌的地方。
池晝說:“他們一向這樣,有機會帶你一起打。”
哪怕是在聊這種話題的時候,池晝的神態仍舊并不放松,肩膀緊繃,扣在他手腕上的指尖發燙,甚至讓他覺得有點太緊了,在皮膚上留下些許痛楚。
“好,”夏野應了聲,他頓了頓,又問,“既然沒事,那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是嗎?”池晝像是剛發現這件事,有意識的放松了一下肩膀,“嚇到你了?”
夏野奇怪的斜了他一眼:“怎麼可能。”
“是我想多了,你膽子大得很,”池晝低笑了一聲,“你們今天實戰課?”
他慢慢的放松下來,開始將注意力放在了閑聊之中。
池晝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有多緊繃,大腦里像是有一根弦被死死的拉緊了,一刻不停的在發出警報,讓他顧不上思考太多利弊,直接來到了軍校。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夏野在他的身邊,而不是在薄蘇身邊。
“對,今天是實戰課,”夏野點頭,“你剛剛應該看見了吧?”
池晝明知故問:“很希望我看見?”
他聽得出來,夏野的聲音里藏著一點小小的期待,但他還是這麼問了。
故意想逗逗他,聽見他不一樣的反應。
夏野抬起眼,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回答:“沒看見就算了。”
不等池晝回答,他已經往前走了幾步,和池晝錯開一點距離,狀似無意的感嘆:“可惜了,我今天表現還不錯。”
池晝的唇角多了點笑容:“騙你的,我看見了。
”
剛剛的看臺上,池晝將夏野對戰李斐樂和裘駱的那一場對決盡收眼底,每一個動作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一把將夏野拉回自己身邊,笑得十分愉快:“你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夏野斜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回答:“胡說八道。”
“行啊你,還學會說我壞話了,”池晝像看什麼新鮮事一樣看著他,“夏野,這幾天發生什麼了?”
他意有所指,夏野卻絲毫未覺,只是回答:“上課,作業,吃飯,睡覺,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哦——”池晝拉長了聲音,“剛剛那個是你的新搭檔嗎?”
夏野點頭:“對,這節課剛認識的。”
“剛認識啊,”池晝意味深長的點頭,“我還以為你們很熟。”
夏野又問:“怎麼了?”
池晝搖頭:“沒什麼,一過來就看見他要帶你違反校規,印象不太好。”
夏野很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事。剛剛薄蘇問他要不要一起打開精神領域,壓外面那兩組人一頭,他拒絕了。
他知道軍校里很多人喜歡惡作劇,但他不喜歡。
夏野沉吟片刻:“嗯……他的性格,比較張揚。”
“看得出來,”池晝說,“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他很少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說話,尤其是形容一個學生。
夏野覺得有點奇怪,試探道:“校規而已,我也違反過。”
池晝的語氣愈發奇怪,帶著點難以言喻的酸澀:“這能一樣麼?”
走廊的出口處,夏野停下腳步,問他:“有什麼不一樣?”
“你違反校規,不就是岳森那一次?”池晝說,“他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不反擊,那不是傻麼?要是你早點告訴我,我還能幫你把記錄給抹了。”
夏野說:“那時候我還沒認識你。
”
“錯了,你認識我,”池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是不愿意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