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淅瀝，水龍頭的聲音將杯子漫過。

　　聽著水聲，昨天晚上的記憶猶如被打亂地拼圖，在他的腦海沒有規則地閃過。

　　他隱約記得，是他把顧遲給拉進浴室。

　　搬了板凳，要顧遲坐，給顧遲洗頭洗澡……

　　沈書意臉頰通紅。

　　他為什麼不能斷片得更加徹底一點？

　　脖子上的吻痕具體怎麼來的，沈書意不太有印象，只記得好像是他去脫顧遲衣服的時候，手被顧遲給拉住……

　　沈書意臉上的熱意居高不下。

　　他后知后覺去看鏡子里自己的衣服。

　　無論是他的衣服，還好褲子……都已經被換過。

　　是誰給他換的，答案不言而喻。

　　沈書意的眼底染上幾分疑惑。

　　為什麼他的身體……并沒有太大的不適感？

　　…

　　“叮咚，咚咚——”

　　門鈴聲響起，沈書意拿過毛巾架上的毛巾，簡單地擦了下臉，前去開門。

　　沈書意開了門，外賣人員已經離開。

　　應該是顧遲跟外賣員特意交代過，外賣只需要放在門邊就好。

　　門口，不僅僅有早餐，還有一束暖橙跟香檳相間，中間點綴以清新的尤加利葉的拼色玫瑰花束。

　　因為睡得太沉，而沒能親自送顧遲去機場的沈書意，在抱起地上的玫瑰時，心里對顧遲的思念，有增無減。

　　一手抱著花束，一手拎著早餐，沈書意關門進屋。

　　沈書意將早餐放在桌上，花束的包裝紙拆開，去將醒花桶裝水，把今天剛收到的這束花放到醒花桶里醒花，打算遲點再把花束給移到花瓶里。

　　顧遲點的早餐很豐盛，小籠包、雞蛋餅，還有兩個雞蛋，必不可少的還有牛奶，都是沈書意喜歡吃的。

　　沈書意回房去拿手機，他一邊走路，一邊點開微信。

　　顧遲還沒有回他信息，應該是還在飛機上。

　　沈書意去廚房拿了筷子，推開餐椅坐下，剛才才看過手機的他，又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微信好友列表里，并沒有任何最新消息。

　　他夾了一個小籠包送進嘴里，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夾第二個小籠包的時候，沈書意沒有拿筷子的那只手拿起手機，他遲疑地點開度娘搜索框。

　　[怎麼知道……]

　　[雙方都是男性]

　　[第一次一定會]

　　刪除，重新輸入——

　　[跟對象第一次，雙方都是男性，不疼的可能性大嗎]

第116章 禮物

　　[XX，主任醫生XXX醫院，三甲。正常情況下，男性在發生第一次性行為時是不會有疼痛的感覺的，而女性……]

　　沈書意前面看得很認真，直到看見后面關于女性解答的部分，他臉頰迅速漫上殷紅，關閉了搜索頁面。

　　搜索界面關于同性相關的信息太少，大部分都是異性親密關系的相關回答。

　　沈書意將手機慢慢下滑，終于在比較靠后的頁面，看見了有答主回答過跟他類似的提問。

　　[跟男朋友第一次，但是男朋友說他不疼。PS：我們都是男的，我們雙方都是第一次。想問一下，這是正常的嗎？]

　　沈書意點進頁面。

　　匿名：[噗嗤。樓主你是認真的嗎？要麼你是你的活兒太針，要麼就是你對象騙你，耍著你玩兒唄。如果你們都是新手，基本上不存在第一次不疼的情況，OK？]

　　沈書意微蹙著眉心。

　　第一項排除，顧遲的，嗯，他見過。

　　第二項也排除。

　　他確信，他是顧遲的初戀，在情事上，他們的確雙方都沒有經驗。

　　沈書意放下手機，之間不經意間再一次點開他之前點進去的界面。

　　[……男性在發生第一次性行為時是不會有疼痛的感覺的，而女性的第一次經常會伴有疼痛……]

　　沈書意的心尖倏地跳了跳。

　　他當然不是把顧遲代入女性。

　　只是如果他不是受的一方，可能，是不會感覺到疼？

　　沈書意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也很明確他自己的喜好。

　　他很清楚，他更加偏好于當主導的那一個。

　　他猜顧遲也是。

　　盡管他跟顧遲兩個人從來沒討論過這一方面的問題。

　　對他來說，只要對象是顧遲，對他們雙方來說，是舒服的狀態就可以。

　　難道昨天晚上，主導的人，是他？

　　以顧遲的性格，如果是他提出來的要求，大概率不會拒絕。

　　沈書意雞蛋餅沒吃完，就從座位上站起身，快步地回到房間。

　　把床上的被子掀開，被單還是他們昨天晚上睡的那一床，并沒有換過，上面也很干凈。

　　沈書意緊繃的神經頓時輕松下來。

　　他腦海中，隱隱約約有他跟顧遲兩個人從浴室出來的畫面。

　　所以，后面他跟顧遲兩個人，一定是回了房間的。

　　沈書意在床邊坐下，他的手無意識地輕觸鎖骨上方的吻痕的地方。

　　既然會留下印記，說明昨天晚上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沈書意輕咬嘴唇，為什麼……顧遲后來沒有再繼續？

　　…

　　沈書意回到餐廳。

　　夏天，食物涼得沒有那麼快，雞蛋餅還是溫的。

　　心里有事，沈書意不太吃得下，卻又舍不得浪費。

　　勉勉強強，將雞蛋餅跟小籠包給吃完，剩下的兩個雞蛋實在吃不下，沈書意拿了個一次性袋子，把雞蛋裝進袋子里。

　　沈書意下午也要趕飛機，要飛去北城錄制一部電視劇的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