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歸女博士和離異的酒吧老板,能有結果嗎?》第2章

后來,江瑟瑟才想起,那天晚上,陳浪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是她自己想當然地認為,她和陳浪說過她的夢想,他是最懂她的人,所以他肯定會支持她的。

第二周,江瑟瑟開始學德語。

上課的地方有點遠,陳浪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輛大二八自行車接送她。

每天晚上,江瑟瑟坐在前座,整個人包裹在陳浪的大衣里,耳邊是男孩子有力的心跳聲。有時候陳浪故意用冒著胡茬的下巴去蹭她的臉,她笑著扭頭去掐他,他就晃動車把,把車騎得里倒歪斜,常常嚇得她尖叫著往他懷里鉆。

日子過得太開心,以至于江瑟瑟一直沒有發現,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陳浪開始背著她打電話,人也越來越沉默。

 5

不管愿不愿意,分離的日子還是如期而至。

學生已經放假,足球場上空無一人,江瑟瑟和陳浪手拉手坐在球門邊。

 「你明天別去送我了,」她壓著聲音,怕一放開,便能聽出不舍。

 「嗯,」他應了,又問,「什麼時候回來?」

江瑟瑟搖頭,「不知道呀。」

陳浪沉默半晌,「那還回來嗎?」

 「應該會吧。」江瑟瑟湊過去,把頭靠在他肩膀上,「你會怪我嗎?」

 「怪啊,撩完就跑。」他話說得半真半假,又伸開長臂把她往懷里摟得更緊一些,「那能怎麼辦?你會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夢想這東西擱現在多稀罕啊,趕巧了你有,那就留著吧。」

江瑟瑟眼圈發紅,「對不起啊,陳浪。」

 「你……」她想問,會等我嗎?可出口的卻變成了,「以后有什麼打算?」

 「也許回老家考公務員吧。」他說得漫不經心。

 「公務員?你嗎?」

饒是心里難過,江瑟瑟也忍不住笑了,「不像。」

他扭過頭用剛冒出頭的胡茬扎她,「我怎麼就不像了?我就不能正經嚴肅地坐一回辦公室?」

 「哎,你別,好癢。」江瑟瑟胡亂躲著,「真不像。」

 「你以前不是說要開個酒吧,過整天喝酒唱歌的日子嗎?怎麼想起來考公務員?」

陳浪沉默了一會兒,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媽覺得,只有把我托付給國家,她才能放心。」

 「這樣啊。」江瑟瑟總覺得這話哪里有點不對,可到底沒有深想。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單親家庭長大的陳浪,那時正經歷著人生中最痛苦和絕望的時刻——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媽媽,被診斷為肝癌晚期。

而自己,卻在這個時間出國留學去了。

 6

 「我給你唱首歌吧。」臨分開時陳浪說。

不等江瑟瑟開口,他就抱起自己放在一邊的吉他,轉了個方向,坐在她對面輕撥琴弦。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看著她,溫柔藏在最深處,「你擁有我,我擁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空翱翔……」

四下安靜,只有男孩微垂著頭,用他低啞的嗓音輕輕吟唱,一遍又一遍,像單曲循環。

足球場暖黃的燈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落拓的線條,又在地上投出孤單的剪影。

江瑟瑟偏過頭去,緊抿著唇,咽下了那句,「陳浪,我不走好嗎?」

她是要做女科學家的啊!

那是十幾年的夢想和努力!

她做了選擇,卻也知道,這畫面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江瑟瑟的人生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可就愛情而言,她再愛不了別的人了,除了眼前這個。

那天,他最后對她說的話是,「去飛吧,小笨鳥。飛得高一點,讓我一抬頭就能看見你。」

然后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在她額頭上落在一個吻,轉身離去,背影蕭瑟。

江瑟瑟如期出了國。

她德語只是突擊學習的,過去以后還要理解那麼多生僻的專業詞匯,要適應德國人的口音,要想不被落下,只有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所以一入學,江瑟瑟就忙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陳浪這個人,也被她擠到心里一個小小的角落,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拿出來想一想。

再次聽到陳浪的消息,是來自于大宇,陳浪最好的哥們。

那時她到德國已經一年多,課業漸漸適應,并且開始在各種比賽中嶄露頭角,每天都過得充實而富有挑戰。

 「江瑟瑟,」大宇說,「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明天浪哥結婚了。」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接電話時正是清晨,江瑟瑟從公寓出來,抱著厚厚的一摞書走在去教室的路上。

后來很久,一些曾在那時經過那條街的人都還記得,曾有一個短發的東方女孩,書本掉落了一地,而她不管不顧,瘋了一樣往出租車停靠站跑。

 7

陳浪的家住在縣城,江瑟瑟趕到的時候,天邊剛剛露出一點光亮。

那個地址她熟悉,以前兩個人一起在三維地圖上看過彼此的家。她當時還開玩笑,說等下一個圣誕節,她就穿著圣誕老人的衣服,去給陳浪小朋友送禮物,讓他一定在床頭放一只大一點的襪子。

可下一個圣誕節,她在萬里之遙。

很多事,不去想沒事,想起來就錐心刺骨。尤其是當你想去挽回,對方卻已經人去屋空、連電話都成了空號的時候。

去機場的出租車上,正放著老歌,好巧不巧,是奶茶那首代表作《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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