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刻意地阻礙,但是卻對他依舊是不冷不熱,并沒有打從心底接受。
姜父整整退了四個多月的茶。
沒一次接受。
甚至在二月份連過年時,姜父也只收了公司年終獎的禮物,沒收下陸家的禮物。
并在新春前夕,火速地帶著姜宜和姜宜奶奶回了老家。
老太太高興,樂得在老家過年,能夠村里的人熱熱鬧鬧地嘮嗑。
姜宜摸了摸鼻子,也估摸出了點姜父的意思。
——大抵是不樂意在過年的時候看到拐走自家兒子的陸黎。
姜宜便不太好意思再當著姜父的面再給陸黎打電話。
過年的第四天。
這是談戀愛兩人頭一次分開那麼久。
陸黎沒忍住,一天偷摸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姜宜奶奶,聊著聊著就黯然傷神跟老太太說自己現在一個人在A市,
父母去度蜜月了。
老太太喲了一聲,叨叨說大過年怎麼一個人在家,又問陸黎要不要跟以前一樣來他們老家。
姜父聽到后,反應特別大,瞪著眼睛道:“他怎麼能過來呢?”
“媽,咱家的列祖列宗可都看著……”
這不相當于過了他們家的門嗎?
姜宜下意識望了望他們家的列祖列宗——墻頭上的幾張照片。
老太太笑呵呵地掛斷電話,她對著反應特別大的兒子奇怪道:“小陸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們這了。”
她語重心長道:“國軍啊,不能夏天要人家割麥子的時候你就給人家回來。”
“冬天過年的時候就你就把人家往外趕是吧?”
“人家小陸一個人在A市過年,父母度蜜月去了,孤孤單單的,多可憐啊是不是?”
語氣滿是教育,就差一句:“你這孩子怎麼不那麼不懂事——”
姜國軍:“……”
他麻木道:“媽,現在不一樣。”
老太太瞪了一眼道:“有什麼不一樣?”
她轉頭望向沙發上的姜宜,溫柔道:“乖乖你說呢?”
姜宜小雞啄米一點地點頭,就差沒舉起手表示同意了。
老太太一錘定音:“好,就這樣決定了。”
她笑瞇瞇扭頭對著姜父道:“今天記得收拾出一間房間,人家小陸一路趕過來也不容易。”
“要收拾干凈了給人家住。”
姜父沉默了一下,然后麻木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
陸黎的車就停在了姜宜院子門口,提著大包小包,穿著剪裁得體的昂貴黑色大衣,額發梳了上去,打著發蠟,噴了香水,露出深邃五官,格外莊重地在姜宜家門口等著。
姜宜穿著軍大衣外頭,踩著拖鞋,剛睡醒頭發有點亂,他開門,懵然地望著門口外的陸黎。
陸黎舔了舔唇,顯得有點緊張道:“姜叔呢?”
姜宜糾結道:“爸爸去喂雞了。”
他有點欲言又止道:“你穿這身回來……”
陸黎鄭重道:“這樣姜叔應該看著順眼了一點吧?”
姜宜糾結著沒說話。
很快,陸黎就知道姜宜在糾結什麼了。
因為他剛放下各種昂貴禮品后,姜父就去灌香腸了。
陸黎沉默地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昂貴大衣,然后面不改色道:“姜叔,我來幫你——”
姜父望了他一眼,然后客氣道:“那就謝謝小陸了。”
灌完香腸后,陸黎洗了十幾遍手,才去問老太太姜宜在哪。
老太太笑呵呵道:“乖乖估計在廚房里頭。”
廚房里頭,姜宜蹲在小板凳上生火,他不太會生火,對著激起的灰塵,打了幾個噴嚏,火炕旁的小貍貓繞著他喵喵叫。
似乎在催促他趕緊生火讓它取暖。
姜宜嘀咕道:“好好好,等等我,馬上就生好了。”
兩分鐘后。
陸黎拎起廚房里灰頭土臉的一人一貓,把人拎到凳子上才放心下來。
姜宜老老實實坐在凳子上,看著陸黎蹲在炕上,就這漫天的灰生著火。
姜父進了廚房,看見自家兒子坐在凳子生,抱著貓,陸家的大少爺埋著頭,灰頭土臉地生著火,衣服上全占滿了灰。
自己的大衣卻罩在姜宜身上,將外頭的灰隔絕得嚴嚴實實的。
五分鐘后。
陸黎和姜宜一塊坐在小凳子上,看著姜父熟練生火,姜宜真心實意道:“爸爸真厲害。”
姜父笑呵呵。
陸黎也真心實意地道:“姜叔真厲害。”
姜父立馬收起笑,冷哼了一聲。
陸黎:“……
中午,吃完午飯后,姜宜才發現姜父給陸黎安排的房間跟他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隔了老大一段距離。
大概是早上起得太早,姜宜午覺睡得很沉。
下午兩點多,姜宜奶奶住著拐杖,見到姜父出門去走親戚,便笑瞇瞇地朝陸黎招手,問陸黎愿不愿意陪她去村頭后山的老廟拜一拜。
陸黎過年能進門,自然是依仗了老太太,便答應了下來。
村頭后山不遠,走一段路就走到了,只不過看著荒涼得厲害。
“廟太破,現在沒多少人信這個嘍。”
“以前我要來這個廟啊,乖乖他爸總覺得我迷信。”
老太太拄著拐杖,在落滿雪的臺階上叨叨絮絮說著話。
陸黎撐著傘,半彎著腰亦步亦趨地扶著老人。
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風雪中枝葉輕輕晃動。
“好多人都說廟沒什麼用,但我這個老太婆還是信的。
”
“十幾年前,乖乖一歲多那年冬天,發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