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Arno騙他,說只要咬了他們就一直在一起,因為他的臉上有他的牙印,蓋了章就會一直在一起。
長大后的陸黎見騙不過他,索性咬了他后直接開始耍賴。
皺著鼻子的姜宜心想有什麼好咬的。
他挪動了幾下,然后長大了嘴,一口咬在了陸黎的臉龐上。
幾秒鐘后,姜宜松開嘴,他呸了幾下,小聲嘀咕著一點都不好咬。
硬邦邦的。
黑暗中的陸黎耳垂紅了,他緊緊閉著眼睛,呼吸也開始變得有點急促,耳垂的紅蔓延到脖子,心跳如擂鼓,被咬住的地方發起燙來,面紅耳赤。
他動也不敢再動,渾身都僵硬下來。
姜宜又努力在陸黎懷里挪動了兩下,他本來不抱什麼希望,但沒想到最后還真的給他從陸黎的懷里挪動出來了。
姜宜有點懵。
他看著閉著眼的陸黎還維持著環住他的姿勢,似乎有點僵硬。
姜宜裹著被子,最后還是默默地挪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
姜宜睡眼朦朧地起床,發現穿戴整齊的陸黎坐在床邊望著他。
姜宜被嚇了一跳,翹起的額發跟著晃動了一下,他愣愣道:“怎麼了?”
陸黎咳了咳,說沒什麼。
姜宜掀開被子,他打了個哈欠,然后踩著拖鞋去洗漱。
但沒走兩步,姜宜又倒退回來,探頭去看陸黎。
陸黎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很直。
姜宜將陸黎的臉掰過來,愣了。
幾秒后,他結巴道:“你臉怎麼了?”
陸黎臉龐上貼著一枚創口貼,正正好就貼在昨晚上他咬著的地方。
陸黎慢慢道:“我也不知道。”
“早上起來臉上就有個紅印子。
”
“好奇怪。”
姜宜還有點磕巴道:“我覺得可能是蚊子咬的。”
陸黎湊近了他一點道:“現在這個月份還有蚊子?”
姜宜伸手將面前的腦袋推走,他帶著幾分心虛道:“有的。”
“毒蚊子活得久。”
陸黎:“那我被咬了怎麼辦?”
姜宜站起來,他帶著點慌忙踩著拖鞋往洗漱室去:“不會有事的。”
陸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姜宜蹭地一下關上了浴室的門。
洗漱臺前,姜宜一邊刷著牙,一邊琢磨著昨晚,他納悶地想著自己昨晚也沒咬多用力啊。
陸黎皮那麼厚,還硬邦邦的,怎麼就留下印子了呢?
刷完牙,姜宜望著鏡子,他巴巴地想了想,還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牙。
也沒有尖尖的小虎牙。
怎麼就給人咬下了一個印子。
門口外,陸黎敲了敲浴室的門,他懶洋洋道:“媽媽叫我們下去吃東西了。”
姜宜放下手,揚聲應了一聲。
一樓餐廳。
姜宜跟著陸黎下樓后,才發現餐桌上不止有陸母,連同陸叔叔也在。
兩夫妻坐在餐桌前,也沒吃飯,就雙手交叉在下顎,看著他們從樓上下來。
陸黎替姜宜拉開椅子,然后熟練地把姜宜餐盤拉到自己面前,把姜宜不喜歡吃的蔬菜挑走,然后又把自己盤子里姜宜喜歡吃的食物挑進姜宜餐盤里。
然后丟出一句說過無數遍話:“就這一次啊。”
姜宜乖乖地點了點頭。
陸母拿著刀叉,微微挑眉道:“Arno。”
陸黎應了一聲。
陸母:“你爸愛吃什麼?”
陸黎:“飯。”
陸母:“……”
陸霆摁了摁眉心:“什麼飯?”
陸黎替姜宜剝著雞蛋,頭也不抬道:“大米飯。”
陸母冷靜地想,開始覺得陸霆昨晚和她說的先試探一下跟放屁一樣。
同樣覺得試探一下跟放屁一樣的陸霆:“……”
吃過早餐后,姜宜和陸黎兩人換好衣服,出門去商場給秦斕買送別的禮物。
陸黎挑的是一只腕表,挑選的時候,他往貴的挑,刷卡的時候眼都沒眨一下。
姜宜打算給秦斕送一雙球鞋。
他記得初中的時候,秦斕是校籃球隊的。
在店里,姜宜挑運動鞋結賬的時候,陸黎眼睜睜地看著姜宜拿著那雙八千六的球鞋去結賬,牙差點沒咬碎。
八千六。
不知道那是姜宜存了多久的錢。
甚至還可能有姜宜以前競賽贏得的獎金。
陸黎心想秦斕那雙打球起來跟坡子跑步的腳何德何能穿八千六的鞋。
雖然平時秦斕穿的鞋也都是這個價位。
但那他媽是姜宜的八千六。
姜宜從店員手中接過小票,說了一聲謝謝。
離開那家店后,姜宜察覺到陸黎不說話了,時不時望著他懷里的紙袋子。
他知道陸黎在擔心什麼。
姜宜軟聲道:“沒事,這些錢是我之前比賽攢的獎金,還有平時爸爸給的零花錢。”
他平時花錢的地方不多,頂多就是買書和買拼圖玩,同齡人熱愛攀比的電子產品和球鞋,他一向很少接觸。
陸黎跟花了八百萬一樣,他張了張嘴,還是道:“太貴了。”
姜宜搖了搖頭,他低聲道:“上次秦斕說,這次出國可能要走好幾年。”
“我想送好一點的東西給他。”
這是他能力范圍內秦斕最喜歡的,他也能承受的最好的東西了。
姜宜又低聲道:“也不知道他說的好幾年是多久。”
陸黎沒說話,只是沉默揉了揉姜宜的頭。
姜宜總是對自己的每一個朋友都很珍惜。
過了一會,陸黎偏頭去看姜宜,他頓了頓,嗓音有點低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出國,你會送給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