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半仰著頭,他玩著姜宜的手低聲道:“我不喜歡宋子義。”
姜宜嘆了一口氣:“我知道。”
陸黎沒說話, 他盯著天花板的燈飾,好一會才聲音悶聲道:“你不知道。”
姜宜根本不會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宋子義。
姜宜永遠覺得他跟小時候的Arno一樣, 霸道蠻橫,對他身邊出現的人不講道理,一直固執地堅持著他們天下第一好這件事。
所以姜宜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宋子義。
姜宜認真道:“我知道。”
陸黎稍稍直了身,他盯著姜宜道:“那你說我為什麼不喜歡宋子義。”
姜宜嚴肅道:“因為小時候在幼兒園我送給宋子義兩個水彩筆。”
他嚴肅地補充道:“而且他到現在還沒用。”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小時候的Arno記仇程度。
連雞都逃不過記仇的Arno,更不用提收了他兩盒水彩筆的宋子義了。
陸黎一時間不知道該生氣姜宜說的話還是宋子義偷偷摸摸收了那麼多年的水彩筆沒用。
姜宜拍了拍他腦袋:“明天買給你。”
“買大的,買一百二十四色的。”
陸黎:“……”
他沒忍住,拽著姜宜就在姜宜脖子上憤憤咬了一口。
說是咬,但頂多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連深一點的印記都沒敢留下。
姜宜卻習以為常,偏頭避了避,覺得對方跟小時候一樣是在玩鬧,還伸手將肩膀上的腦袋推了推。
陸黎沒起開,而是帶著點不甘心在姜宜的喉結上咬了一口。
然后就被姜宜踹下了床。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陸黎懵然,門口洗完澡推開門的鐘茂也懵然。
鐘茂望著坐在地板上的陸黎,小心翼翼道:“陸哥,你晚上也要睡地板嗎?”
陸黎:“……”
鐘茂糾結委婉道:“陸哥,這塊地就這麼大,你要睡,我估計要擠床底了。”
床上的姜宜耳朵有點紅,他喉嚨動了動,喉結也跟著上下動了動,泛著點被咬出來的粉。
他覺得有點古怪。
明明從小就被陸黎咬到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被陸黎咬著喉結,反應會變得那麼大,簡直是不假思索地就將陸黎一腳踹到下床。
姜宜紅著耳朵,他強裝鎮定地用手摸了摸脖子,想把那種奇怪地感覺給趕跑,卻沒想到微涼的手掌一碰到喉結,喉結就忍不住動了動。
陸黎坐在地板上,遲疑地想著他該不是把姜宜咬壞了吧?
他重新回到床上,掰著姜宜的手,緊張道:“給我看看。”
姜宜悶頭拍開陸黎的手,然后去拿自己換洗的衣服悶聲道:“我去洗澡了。”
陸黎只能眼睜睜望著姜宜拎著睡衣了,拉開房間門匆匆走了出去。
姜宜很少會這樣莫名其妙地不理他,悶頭就往前走,一般只出現在生氣的時候。
鐘茂嘶了一下,他扭頭道:“陸哥,你干什麼了?”
陸黎面無表情:“關你屁事。”
“閉眼睡你的覺。”
“再不睡老子連人帶被子給你塞到床底去。”
鐘茂:“……”
他安詳地躺在地板上,安詳地拉開被子,安詳地看著陸黎在房間里走了兩圈,然后臉色古怪問他:“你之前那個小甜甜——”
鐘茂安詳道:“怎麼了?”
陸黎憋出了句:“他會莫名其妙生氣嗎?”
鐘茂繼續安詳道:“會啊。”
陸黎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生氣嗎?”
鐘茂:“知道。”
陸黎:“為什麼?”
鐘茂安詳的面容堪稱祥和道:“因為我不買他茶葉。
”
“所以他經常會莫名其妙生氣。”
陸黎:“……”
他神色復雜道:“你還是睡覺吧。”
鐘茂:“好嘞哥,給您閉眼了。”
姜宜在浴室里,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喉結,糾結地微微仰起頭,看著鏡子里的喉結沒有什麼異常后,他才心有余悸地稍稍放了心。
剛才陸黎咬著他的喉結的感覺陌生而奇怪,甚至讓人有點適應不了的害怕,讓人有點頭皮發麻。
姜宜這次洗澡洗得有點久。
陸黎在浴室門口徘徊了著,敲了三次的門,問姜宜在浴室里干什麼。
姜宜一次都沒理。
陸黎舔著自己的虎牙,心想這都是什麼破事。
等他想敲第四次門的時候,姜宜推開浴室門,擦著頭發望著他,問他在浴室門口干什麼。
陸黎面不改色道:“著急上廁所。”
一整個晚上,姜宜總會時不時摸一摸自己的喉結,等到后面正常下來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陸黎一個晚上也老實了一點,靠在椅背上陪著他看書。
晚上十點多,陸黎按照往常一樣,踩了踩地板上的鐘茂,然后離開姜宜家,回去洗澡換衣服。
等到陸黎走后,姜宜立馬起身,啪塔啪塔地踩著拖鞋去把陽臺的窗鎖了。
看著鐘茂詫異的眼神,姜宜鎮定道:“阿姨說陸黎不能老這樣。”
“翻墻和翻窗太危險了。”
鐘茂撓了撓腦袋,雖然不太懂,但是他還是樂得晚上房間里沒有陸黎。
鎖了窗后,姜宜給陸黎發了條信息,讓陸黎今晚別來了。
陸黎發了一個問號,問為什麼。
姜宜回復說因為姜父今晚可能會回來,所以還是暫時不要來他這邊睡覺。
陸黎沒有回復。
姜宜松了一口氣,他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似乎總覺得心跳有點快,好一會才閉上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