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子他媽是人。”
鐘茂依舊一臉驚恐,直到陸黎黑著臉揍了他腦袋好幾下,他才疼得如夢初醒。
真他媽是人。
不是做夢。
鐘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剛想說話, 沒想到兩人弄出的動靜沒控制好, 動靜大了一些。
床上沉睡的姜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蜷縮放在臉頰旁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眼睫也跟蝶翼一樣顫動了幾下。
陸黎和被捂住嘴的鐘茂頓時僵硬住, 大氣都不敢出。
好一會,看著床上的姜宜閉著眼睛依舊是一副睡得很沉的模樣, 兩人才松了一口氣。
十分鐘后。
陸黎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拎起被子, 輕手輕腳下床。
下床后, 他第一件事就是面無表情將拖著睡在地板的鐘茂硬生生拖出臥室。
鐘茂:“……”
客廳外, 陸黎踹了一腳沙發上的鐘茂, 壓低了點聲音罵罵咧咧道:“大半夜不睡覺你他媽在搞什麼?”
“把姜宜吵醒, 你他媽就給我滾去睡床底。”
鐘茂捂著屁股,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似乎也開始覺得自己大半夜蹲在人床頭有些嚇人, 他立馬心虛地疊聲道歉。
但過了一會,鐘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還沒問陸黎怎麼半夜跑到姜宜床上,舉著一只手大半夜地搖晃嚇人,陸黎怎麼就對他先發制人了?
不管怎麼看,陸黎都比他像半夜偷摸的那個人吧?
鐘茂立馬瞪著陸黎罵道:“我半夜蹲人家的床頭,你晚上還他媽爬人家的床呢!”
陸黎:“你有意見?”
“你有意見前先把你腳上的拖鞋還給我。”
鐘茂:“……”
陸黎小心翼翼推開臥室的門, 輕手輕腳地把地板上的枕頭用力砸給鐘茂,他扭頭, 冷漠地做了一句話的口型:“滾出去睡。
”
鐘茂:“……”
他看了一眼黑漆漆客廳里的沙發,在晃動的窗簾中顯得十分陰森可怕。
鐘茂連忙拎著枕頭,硬生生扒在臥室門前,好說好歹才擠進臥室。
擠進臥室后,鐘茂如同死人睡棺材一般,安詳地將手放在腹部,一副絕不動彈的模樣,陸黎才冷著臉關上臥室門,爬上姜宜的床。
第二天清晨。
剛經歷過軍訓,姜宜生物鐘還停留在固定的一個時間,他在鬧鐘沒響之前就半夢半醒,模模糊糊有了點清醒的意識。
但床上的陸黎環著他,腦袋埋在他的后頸,閉著眼睛,似乎還在睡覺。
姜宜微微睜開了點眼睛,動了動身子想要起床。
陸黎手臂下意識收緊起來,蠻橫地把他圈在懷里,沒給他動彈的機會。
姜宜慢吞吞地用腳踩了踩陸黎的腿,像是要把陸黎踹醒。
“……”
將腦袋埋進他后頸的陸黎被踩了踩,又踹了踹,似乎有點不高興,連同把姜宜的腿也環住,死死架在自己身上。
好一會后,陸黎才慢慢醒過來。
“干嘛起那麼早?”
剛睡醒的人嗓音有點啞,腦袋埋在姜宜肩膀里不愿意抬起來。
姜宜嘆了一口氣道:“你先放開我。”
身后人像抱洋娃娃一樣牢牢地將他圈在懷里,讓人動彈不得。
陸黎腦袋蹭著姜宜的發尾,低頭嗅了嗅,他長腿夾著姜宜的小腿,懶散地含糊道:“再睡一下……”
姜宜覺得身后人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后頸有點癢,他偏了偏頭道:“睡得夠久了……”
陸黎望著姜宜搭著細碎黑發的后頸,在貼合的家居服中露出一截,修長而瑩白,讓人無端伸出種舔舐啃咬的沖動。
最好能留下幾點印子。
白日里那些深重的印子掩藏在端正的領子里,到了晚上,后頸的黑發便給人親昵撥開,然后在后頸上細細地把印子給加深。
陸黎咬著下顎肉,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能鬼使神差地就低頭湊上去。
但那呼吸卻是如何都忍不住,徒然滾燙起來,噴灑在姜宜的后頸。
姜宜微微偏了頭,他嘟噥抱怨道:“你好熱啊……”
陸黎偏要去貼他,而且還是蠻不講理地貼著他:“冬天樂意我待在身邊,一到夏天就不高興我待在身邊?”
他越說越不樂意道:“再過一段時間,你是不是還要把我踢下床?”
姜宜不大好意思老實道:“我想的。”
“但是踢不動。”
陸黎:“……你還真的踢過?”
姜宜靦腆道:“嗯。”
陸黎沉默,然后實在是氣不過低頭在姜宜脖子上咬了一口。
姜宜打了個哈欠,早已經習慣。
直到他抬眼,看到了裹著被子朝他們蠕動過來卻傻眼在原地的鐘茂。
“……”
鐘茂傻眼地望著床上的兩人,陸黎背對著他,腦袋埋在姜宜后頸,長腿夾著姜宜的小腿,手環在姜宜的腰。
姜宜的第一反應是想要陸黎用被子蓋住藏起來,但他整個人都被陸黎纏得緊緊的,根本就動彈不了。
他沉默了一會,然后強裝鎮定地探出個腦袋,微笑地小聲道:“早。”
陸黎從鼻腔里哼了一聲,以為姜宜在玩什麼你來我往的小游戲,也懶散道:“早。”
姜宜拽了拽陸黎的金色腦袋,掰正了陸黎的臉,讓他正對著鐘茂。
鐘茂:“……”
陸黎:“……”
陸黎沉默了一會,然后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道:“早。
”
鐘茂恍惚地看著自己的兩個朋友大早上在一張床上,黏黏糊糊摟在一起,也好一會才恍惚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