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憋屈小聲道:“你跟我說姜叔五點起來磨豆漿,你沒跟我說姜叔四點半起來醒面做饅頭啊。”
姜宜摸了摸鼻子尷尬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姜父總覺得外頭賣的東西不衛生,怕身體不好的姜宜吃了身體不舒服,致力于事事親為。
但姜宜以為姜父只是親手打豆漿而已,沒想到連饅頭都是自己做的。
姜父從廚房里端來兩盤饅頭,看著兩個孩子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乖巧得不敢吭聲。
他放下盤子,委婉地表示陸黎下次來他們家做客,可以走正門。
要是這陸家的小少爺因為翻墻來找姜宜摔出個什麼好歹,他也不好跟陸家交代。
天知道他大清早看到陸黎從窗臺上跳下來的時候,差點沒被嚇出心臟病。
陸黎啃著饅頭,悻悻然地點了點頭。
——
競賽后,姜宜的火箭班迎來三個月一次的換座位時間。
在火箭班,選擇座位的順序按照成績排名,成績第一名第一個選擇,成績第二名第二個選擇,依次排列。
大多數人都是選擇原來的座位,姜宜也不例外。
他第一個走進教室,選擇了原來的座位等著蔡方。
第二個選擇座位的人是程晁。
他站在門口,晃悠了幾眼,便慢悠悠地坐在了姜宜身旁。
姜宜愣了愣,就看著程晁唇邊掛著笑,表面上溫文爾雅,實際上卻壓低聲音道:“看什麼看。”
“我不想跟那群人坐。”
一天到晚不是讓他看這題,就是讓他講解那題,程晁覺得煩得要死。
姜宜:“……”
他發現經過廁所遞紙事件,程晁在他面前好像裝都不裝了。
幾乎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而接下來也印證了這點,程晁自習課上看課看雜書,一點都不客氣地開口讓姜宜幫看一下老師,有老師記得提醒一下他。
仿佛完全在姜宜面前放飛了自我。
競賽結束后,姜宜下午放學難得沒了補課,便去籃球場上等陸黎訓練結束。
陸黎這段時間走路都是飄的,天天打球都能見到姜宜安靜地坐在觀眾席等他訓練結束。
于是整個校隊那段時間發現,陸黎臉不臭了,聲音不沉了,打球起來也如同春風細雨,撞到了人還會將人扶起來。
坐在觀眾席的秦斕心里門清,他跟鐘茂天天跟兩大門神一樣,輪流坐在姜宜旁邊,生怕校隊里那群高年級找姜宜的麻煩。
秦斕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他還是挺喜歡姜宜的,長得好看,性格安靜,坐在姜宜旁邊,都能感覺到不少女生偷偷看姜宜。
但鐘茂就因為姜宜長得太好看,吸引太多人目光,特別不情愿坐在姜宜旁邊,守著姜宜。
因為前段時間鐘茂留了個他特滿意的頭發,還去挑染幾縷,他覺得特拉風特酷。
結果還沒等鐘茂嘚瑟幾天,他爸當天晚上就打電話叫了兩個發型師到家里,給鐘茂全剪光了。
期間因為鐘茂憤怒地爆了一句臟話,被他爸聽到,他爸直接一根頭發都沒給他留,讓發型師給他剃了個短短的寸頭。
于是最近的鐘茂因為發型,對旁人的目光特別敏感。
畢竟他腦袋上的頭發被剃得幾乎沒有,跟光頭差不多,看上去滑稽得很。
十三十四歲的年紀,本來就特別在意旁人的看法,更不用說頂著光頭,腦袋跟鹵蛋一樣的鐘茂了。
姜宜第一次見到鐘茂時,目光就停留在鐘茂的頭上好一會,沒過多久,姜宜眼神總是落在鐘茂的頭上。
察覺到姜宜的目光,鐘茂忍了忍,攥緊拳頭,在心里叨叨地念著這是陸黎的小青梅,是陸黎的眼珠子,罵不得更打不得。
瞪也最好別瞪。
漸漸的,鐘茂憋了一肚子的火,冷著臉盯著地上的地板。
直到兩分鐘后,他聽到姜宜語氣羨慕地說他的發型真好看。
鐘茂:“???”
姜宜站在鐘茂身旁,望著鐘茂圓潤的腦袋,腦袋弧形飽滿,沒有一絲一毫凹陷,流暢而完美。
姜宜沒忍住,又重復說了一遍道:“真的很好看。”
他羨慕地想著,天天照鏡子看見那麼流暢的頭型,肯定每天早上醒來都很會有一天的好心情。
鐘茂望著姜宜眼里不似作偽的贊美,傻眼了。
但過了一會,他臉漲得有點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脫口道:“真的?”
姜宜認真點了點頭:“真的。”
十分鐘后。
籃球場的陸黎扣了一個籃,矜持地回頭看了一眼觀眾席,沒想到沒看到姜宜贊美的眼神,反而看到了頂著禿瓢的鐘茂在親親熱熱地跟著姜宜說話。
陸黎:“……”
秦斕雙手撐著膝蓋,也納悶道:“奇怪,鐘茂那小子最近不是心情不好嗎?”
“怎麼現在笑得那麼開心?”
陸黎抹了一把汗,朝教練舉了舉手,面不改色地說自己體力不支,要換人訓練。
教練也看得出來今天陸黎的訓練特別賣力,便揮揮手同意了,然后口哨一吹,讓鐘茂上場。
陸黎下場,他坐在姜宜身旁,問姜宜剛才在跟鐘茂聊什麼。
姜宜說剛才自己在感嘆鐘茂的腦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