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鼻子里塞著紙巾,他小聲道:“阿姨這幾天給我煲的是什麼湯啊?”
陸黎:“……”
他耳根難得有點紅,故作鎮定含糊道:“就是一些補湯,可能是補上火了吧……”
“這幾天我們就先不喝了。”
姜宜乖乖點了點頭。
陸黎看著他坐在沙發上,像小時候生病一樣,微微睜大眼睛,朝他提一些小要求:“Arno。”
陸黎心軟地應了一聲。
“我后天要去比賽哦。”
陸黎揉了揉他腦袋:“嗯,知道了,今晚給你多看一會書。”
姜宜繼續軟軟道:“老師說要去A市比賽。”
“可能要在那里待一個星期。”
“你有什麼想要的A市特產嗎?”
陸黎:“……”
他面無表情道:“你看我是想要特產的樣子嗎?”
姜宜自顧自道:“原來Arno想要A市的特產小海螺啊,好的,到時候我給Arno撿個最漂亮的。”
陸黎掰過姜宜的腦袋,瞪著他道:“誰跟你說我想要小海螺的?”
姜宜見轉移話題失敗,摸了摸鼻子:“只是去一個星期啦。”
陸黎賭氣道:“為什麼今天才告訴我?”
還有一天姜宜就走了,他連給姜宜收拾行李準備東西的時間都不夠。
姜宜摁著塞在鼻子里的紙巾,誠實地小聲道:“因為今天流了鼻血。”
這樣陸黎就不會一直念叨念叨他啦。
姜宜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他要離開S市回奶奶家,回去的前幾天,Arno抱著他,一直在念叨著說萬一有泥石流怎麼辦,萬一出車禍怎麼辦,萬一姜宜回去被拐走怎麼辦。
念叨得小姜宜都煩了,默默地說他不會出事死的。
Arno在得到那句死了也要來找你玩的保證后,才訕訕停下這些嘮叨。
聽著姜宜的回答,陸黎繃著臉道:“你懂什麼。
”
“你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
“算了,我給你收拾行李去,氣死我了。”
姜宜吸了吸鼻子,見陸黎不會跟他鬧,他快活道:“你記得把我的枕巾放進去哦。”
陸黎一邊走一邊回頭瞪他:“不放。”
第二天。
姜宜看著面前的兩個行李箱,沉默了。
他張了張嘴道:“我只是去一個星期。”
“我不是要搬家住在A市。”
陸黎瞪了他一眼:“你還想住在A市?”
姜宜硬著頭皮道:“太多了,用不上的。”
陸黎皺著眉頭道:“怎麼就用不上?”
他哄著姜宜道:“剛剛好的。”
“酒店東西你用不慣的,也不衛生。”
姜宜揉了揉鼻子點了點頭。
第三天早上,姜宜悄悄把鬧鐘調晚了一個小時。
他輕手輕腳起床,洗漱完準備后,拖著其中一個看起來小一點的行李箱風風火火走了。
陸黎一覺醒來,覺得身旁空得厲害,以為姜宜晚上睡覺睡到另一頭,迷迷糊糊伸手一撈,只撈到一手的涼。
他一個激靈,刷地一下睜開眼睛,發現身邊的床空了。
陸黎踩著鞋咚咚地下來,管家望著他,優雅道:“少爺您醒了,小姜讓我給您帶句話。”
“他說回來給您撈兩個小貝殼,讓您這幾天好好在家寫作業。”
“回來他還要檢查的。”
陸黎:“……”
——
S市和A市距離不算遠,實驗中學租了一輛大巴車帶著學生前往A市。
姜宜和蔡方坐在一起,蔡方顯得很緊張,把練習過的習題翻得皺巴巴的,最后他嘆了一口氣道:“我覺得我進決賽的希望不大。”
“我們班也應該也只有幾個能進決賽,如果題目新奇一點,進決賽的人我感覺會更少。”
說著,蔡方掰著手指頭道:“你一個,還有副班,我感覺你們兩個是最穩的。
”
姜宜目光放在了大巴車前排的某個位置上,那個位置坐著一個男生,身高很優越,看上去跟陸黎差不了多少,皮膚很白,正帶著耳機閉目眼神。
這是他們班的副班程晁,平時溫文爾雅,很好說話。
大巴開了五個多小時,到達A市。
競賽的主辦方安排的酒店很大,給學生安排的是標間,兩個一間標間。
姜宜和程晁分在了一個標間。
程晁似乎潔癖很嚴重,推開酒店房間門第一件事就是把酒店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換了一遍,然后很禮貌地問他需不需要用浴室,不需要用的話他想進去洗個澡。
姜宜說不用。
程晁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姜宜拉開行李箱整理行李,發現陸黎也給他準備了床上一次性的四件套,便換了上去。
換完后,姜宜給陸黎發了條信息,又給姜父發了一條信息報平安。
這個時間點是陸黎上馬術課的時候,手機那頭沒有回復,姜宜便把手機放到另一旁,繼續整理行李。
等姜宜整理衣服的時候,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姜宜接起電話。
陸黎:“下車的時候有暈車嗎?酒店環境怎麼樣?你們老師的電話發我一下。”
“對了,還有那小眼鏡的電話也發給我。”
姜宜納悶道:“什麼叫小眼鏡?”
陸黎:“就是你同桌。”
姜宜哦了一聲:“我待會發給你吧。”
“我先掛了,要整理一下衣服。”
陸黎聲音聽上去有點不大高興道:“掛那麼快做什麼,你都沒說你酒店環境怎麼樣?”
姜宜只好道:“挺好的,就是……”
“姜宜,我洗澡完了,你要不要去洗?”
程晁的聲音響起,清晰地傳到電話的另一頭。
陸黎:“……”